“这不可能。”黄粱断然道,“除了极特殊极特殊的人会天生没有指纹,这颗住满了愤怒的人的蓝色星球上的人们都有指纹。”
“你这不是跟哥哥抬杠吗?”王建仁一咧嘴,“哥哥我能糊弄你不成?他真的没有指纹。而且哥哥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天生的。”
“手指受伤?”
“而且还TM是十根手指头都受伤了,一根都没跑。”王建仁唏嘘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上去是挺奇怪的。你问过他相关问题吗?”
“问过,还不止一次呢。”
“王凯丽是如何解释的?”
“意外,受伤。”王建仁说,“他说的倒是轻描淡写的。那可是十根手指头啊,十指连心,真不知道他碰上什么意外了。”
“意外。。。吗?”
案发现场,也就是被害人陈如烟和她丈夫王凯丽的家是一栋四百三十平方米的豪宅。一进门,左手边是保姆间,右手边可以通往主卧室。客厅铺着天然的大理石地砖,调调奢华,配有中央空调。客厅和餐厅相连,开放式的厨房空间宽敞明亮,厨具餐具一尘不染,像是从来没有使用过似得。
王建仁在黄粱耳旁小声说道:“听说光是厨房的装修费就花了三十万。”
黄粱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栋屋子阳台的空间就比他事务所的客厅还要大了。在来时的路上,当王建仁说主卧室中有两个衣帽间时他还有所怀疑,现在黄粱是彻底相信了。
在市中心的黄金路段上能拥有这样一栋公寓,对于绝大部分的人而言不是奋斗一辈子的问题,奋斗十辈子都费劲。。。
房屋的主人王凯丽是一位翩翩绅士。
至少他想要在黄粱和王建仁面前表现出这幅模样。他个子不高,身材有些消瘦,一头卷发稍显凌乱。留意到黄粱的目光后,王凯丽指着自己的头发笑着说是“天然卷”。
他颧骨高耸,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像是某种秃鹫。纤薄的嘴唇凸显出一丝刻薄之意。浅灰色的眼镜躲在一双金框眼镜后,略显呆滞。
让黄粱有些在意的是他的牙齿。一名成功人士的标配应该是一口洁白无瑕的好牙齿。黄粱甚至听闻过有人为了能让微笑更迷人,把整口牙都磨尖,戴上洁白的烤瓷牙套。
但是王凯丽的牙齿上却布满了黑色的斑点。在他张嘴说话的时候,你很难不被这些小黑点吸引去目光。
“看来王先生和我一样,都对‘牙医’有着不堪回首的回忆。”黄粱说。
王凯丽有些讶异的看向黄粱:“您说什么?”
“没什么。”
“没事提什么牙医啊。”王建仁瞪了黄粱一样,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他一向表现得很强势,黄粱也懒得理他,“王先生,很抱歉,还是之前问过您的那些问题。”
王凯丽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点了下头。
“在案发当天,您最后一次见到您太太是在当天下午的两点半左右。”王建仁看着手中的小记事本问道,“地点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坐的客厅里?”
“没错。”
“您当时为什么突然回家呢?”
“我把一份重要的文件放在家里了。”
“可以让您的员工帮你来取啊。”
“我当时正好手上没工作,就自己回来了。”王凯丽说,“开车从我的公司到我家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不堵车的话。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小失误而麻烦别人。”
“您还是亲力亲为的好老板,怪不得公司蒸蒸日上。”
“您过奖了,王警官。”
坐在一旁听两人商业互吹的黄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根据尸检结果,您太太的死亡时间是在案发当天的下午两点到三点半之间,根据您的证言,可以把时间缩小到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王建仁说,“在这一个小时中,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
“没有。”
“有谁知道您当天回家去文件这件事吗?”
“没有人。”王凯丽说,“我只是和我的秘书说了句‘我出去有点事’,应该没有人知道我回家一趟。”
“也就是说,您只是碰巧在凶手找上门之前离开了家?”
王凯丽眨眨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半晌,他语气沉痛的说:“是啊,或许晚走几分钟,如烟就不会死了。”
能打羽毛球的宽敞客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围坐在沙发上的三个男人都没有开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心事。
“是强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