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民看到何皎走过来,纷纷走到田边另一头,好像靠近她就如同靠近瘟疫一般。
他们没发现头顶上飞着成团的蚊子。
他们走到那,蚊子团跟到哪,远远看去,好像是一片小乌云罩在上面。
一旁的稻田里残留着一排排被收割完的水稻根。稻田边的畦径上是天凉不见长势衰败的绿色杂草。
村民低声议论她:“跟村花比起来,长得还行,可惜好吃懒做还是个克夫命。洗白大队长因为娶她被克死,可惜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克夫命改嫁都没人要。别说大队长的事了,晦气。”
“若在以前旧社会得拉去沉塘。这种没生孩子就克夫的女人,比林家只生女儿克夫的林嫂还恶心。”
“林嫂生这么多女儿没儿子有什么用。”
“有总归比没有好,至少分地的时候能分到不少地。现在分地是按户口人头分,又不是按男女分。”
说到分地的事情上,大家懒得再说何皎。
何皎身上穿的是灰色底外加黑色补丁的衣裤,脚上是破洞的军绿色解放鞋。即使衣着破烂,依旧难掩二十二岁青春艳丽的容颜。
她听到的分地事情,察觉到不少来自男人的凝视,有些不适,离开了田边。
她离开后,这几个嘴毒的村民,被头上飞下来的蚊子叮到脸,挥手一赶,再抬头一看,发现上面都是蚊子,嘴上怪叫着“头上好多蚊子”,之后边挥手赶蚊子边跑。其他人发现头顶的蚊子后纷纷散去。
对于村民的不友好,何皎不打算搭理。
首先她认为村民说的是原身不是她,再者她只是这书中世界的一个旁观者,还没做好融入其中的准备。
她还没进冼家院子,就听到冼家排行第四冼白的妹妹冼莲,在厨房大声抱怨:“天天让我做饭,你怎么不让扫把星做饭。她克死我大哥,就该多干活偿命。”
洗母大声回道:“死丫头,还没嫁人嘴这么刁。我若叫得动用得着叫你干活。这扫把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你不做饭,那你出去把人找回来啊。”
洗家院子没有围墙,只是用竹条编织成低矮的围栏把洗家围成圈,主要是防止家鸡跑出院子外。
院子大门是用竹子在两边立起搭建而成,十分随意,没有院门,只有半截人高由竹子做成的围栏。
何皎站在冼家院子外,站了好一会,才建设好心里,推开院门围栏,走了进去。
她是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穿过来的,在房间发了很久的呆,才接受穿到书里的事实。
冼家在冼白去世且大锅饭解散后,才在面朝瓦房的左边建起一间泥墙茅草屋顶的厨房。
冼家没钱购买陶制导烟管,又没有水泥和红砖,因此厨房做不了从屋顶伸出的防水烟囱。
浓烟是从屋檐下用黄泥做的导烟管飘出。
这样的设计可避免雨水淋到导烟管破坏上面的黄泥,也避免雨水通过导烟管流到柴火灶里,但缺点很明显,浓烟在屋檐下无法及时散开,会有一部分通过屋檐边上的缝隙飘回厨房里。
这才开始烧火做饭,厨房里的冼莲已被浓烟呛到开始咳嗽。
冼莲被抢得流眼泪,捂住鼻子跑出厨房,看到何皎后,态度恶劣地说:“扫把星,你去烧火做饭。”
她的语气好像何皎是他们家的下人。
何皎没搭理这个二十一岁未嫁没礼貌的小姑子,径直走向瓦房。
若对方态度好一点,何皎不至于不回话。
冼莲没想到何皎居然不回话,转身和冼母告状:“妈,扫把星回来了,你去让她来烧火。我不烧,熏死人了。”
冼母冲出厨房,拿着一把菜刀,对站在瓦房大门想进去的何皎说:“扫把星,去烧火做饭,休想在我家白吃白喝。”
这拿刀一脸凶悍的架势,好似何皎不答应,就要拿刀砍人一样。
“怎么,我不去的话,你要拿刀砍我?”何皎歪着头打量冼母,在心里衡量若两人打架她的胜算有多少。
两人的对话,惊动在屋里研究分地的冼爷爷、冼父和冼家排行第三冼白的弟弟冼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