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虹借着门口路灯打开门,摸到自己的存折和随身听,胡乱拿了几盘磁带,揣在书包里,赶在学校大门封闭的最后一刻,走出校门。
出了校门,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就是不想待在那么叫人喘不过气的教室。
其实大多数人心思还都在学习上,但是看到是非总忍不住上去看热闹解压,顺便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于是,你一言他一语,压垮了一个人之后,他们又觉得自己啥也没干,与他们都无关,是这人心理素质太差,他们都是无辜的。
然后垮掉的人得了几声唏嘘,转头就被抛在脑后,只有亲人半生哀痛。
刘虹迷迷瞪瞪的走在街上。
路灯昏黄,照着迷路的行人,几欲断魂。
从小到大,那些人的言语像刀子一样,割过她的皮肉,痛处被反复撕扯,鲜血淋漓。
“长得丑想得美!”
“你那绿豆大的眼睛能看见吗?”
“你姐长得真丑。”
“丑八怪打我!”
“睁开眼睛,别亲错了对象!”
“这孩子长得像个大老鼠!”
那时候她才几岁?七岁?八岁?
反正是从有记忆就开始了。
刘虹脸上一片濡湿。
夜风袭来,她抱起胳膊,浑身被吹个透彻。
她的心理也跟体表感官一般,冰冷。
她真的好难。
人活着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刘虹记得上辈子的自己也是在这样的排斥中,逃避进了虚拟世界。
后来面临找工作,要直面惨淡人生,才发现逃避无用。
甚至更惨。
学校合作单位根本不要她。
那些私立医院要求更高,她连竞聘的资格都没有。
至今还记得,那家慈爱医院,有名的莆田医院,合作对象全是企事业单位,甚至有人包病房长住,大堂里面漂亮的像是书里描述的星级酒店。
不知不觉,刘虹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前世要去面试的那家医院。
她站在院门口,看着这时候在他们县城还不多见的小轿车,在这里停满。
她鬼使神差的抬脚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