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玉突然清醒过来。
“我想到外面坐会儿。”
林杰轻轻抱起她,童乐赶紧推来一个轮椅。
林杰没有使用,径直把她抱到院子里。
院子外面分布着几棵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光影斑驳,洒在石桌上,一如罗美玉坑坑洼洼的一生。
她伸手拂过冰冷的石桌,林杰赶紧握住她的手。
把她瘦的一把骨头的手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
“石桌冰冷,你才好些,别感冒了。”
罗美玉艰难的调动面部肌肉,挤出一个笑容。
“过去我总想将来会有这样的生活,爱人好友,老街疏桐,桐下旧坐,坐间闲谈,清风朗月,淡茶老酒,人生写意。”
林杰鼻子酸涩,将罗美玉两只手都握在手里,还觉得不够,解开外套,起身抱起她,放在自己怀里裹住,试图用体温温暖她。
“会的,将来会有这么一天的。”
罗美玉用力回忆,回忆起这十几年,与林杰有关的点点滴滴。
她嚅嗫着唇。
艰难的开口。
她想说,如果有下辈子。
可是开口又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林杰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顶,犹如那年,那只暖洋洋的手掌,拂过她的脑袋,叫她觉得窝心,心底的委屈压制不住的翻涌。
还是算了,这辈子都没过好,还谈什么下辈子。
怀里人越发冰冷。
林杰静默良久。
“小玉儿,若有来生,我们早点相遇好不好?”
罗美玉昏昏沉沉之际,很想回应他,可是眼皮越来越重,终究抵不过疲惫,永远的睡过去了。
一阵春风吹来,屋外洋洋洒洒的桃花花瓣散落在两人身上,宛如祭奠。
阿蜃皱眉离开,头也不回。
小碗察觉到她心情不佳,不敢说话,把她领回来的罗美玉魂魄打发去投胎。
地府里传来阵阵凄厉惨叫。
阿蜃一拍桌子。
“怎么回事?满清十大酷刑吗?”
小碗战战兢兢地缩着肩膀。
“回,回神君,地府来了几个毁人不倦的,听说是个断袖,骗了人小姑娘结婚,还染了病给人小姑娘,这会儿估计正在下油锅呢!”
阿蜃抿了抿唇。
“哼!去说一声,下辈子投畜生道,别给做人了!”
小碗敢怒不敢言,蹲了个礼,下去执行命令了。
一个泼辣的女人被推搡着往前走,嘴里骂骂咧咧。
老黑还没来得及开口,阿蜃就挥一挥袖子,送这女人南柯一梦,让她去重来一回了。
老黑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神,神君,这合适吗?就不管了?”
阿蜃撑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