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挽着秦好女。
“阿家放心,好女与咱家投缘,日后来往的时候长着呢!”
温氏总算看刘兰芝顺眼一回,她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眼这个不得她心的儿媳妇,破天荒没有皱眉,笑着点点头。
“嗯,兰芝说得对,你快送好女回去吧,快要宵禁了!”
两人这才往外走。
秦好女自觉得了焦家人的喜欢,兰芝就有些鸡肋,她也懒得去交好刘兰芝,一路上别说交谈,笑容都懒得挤出来一个,横竖她已经熟门熟路,往后隔三差五就来拜访。
等到仲卿休沐日,她一定还来。
到时候,看仲卿稀罕兰芝还是稀罕她。
一想起自己在不讨喜的大妇眼皮子底下,跟家主眉来眼去,两情相悦,心底居然诡异的生出满足感。
晚间兰芝回去,温氏回味半晌秦好女的奉承话,眼瞅着要掌灯了,才想起今日还没检查这一日的成果还有厨房灶火。
慌张的拄着棍子到灶房一看,陶罐碗箸洗涮的干干净净,按规定放好。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鱼酢,陡然想起来,她今儿给出去一块银角子,赶紧跑到兰芝房里。
“刘氏,今日买菜剩下的银钱呢?”
兰芝将将把今日换回来的金饼藏好,不防备温氏的声音在屋外炸起,被唬了一跳。
幸好温氏自以为这一年多来已经把兰芝拿捏死死的,不会有花花肠子,鲜少蹑手蹑脚的进来偷窥,都是咋咋呼呼的边骂边看。
刘妪花光了银角子就知道有这一遭,这会儿温氏终于打上门来,她被吓的噤若寒蝉,站在后罩房,不敢出去。
兰芝平复心情,抬脚往外走。
“阿家,统共一个银角子,换成五铢钱也就几百钱,您都一年多没有操持灶上的事儿了,如今外头株薪米贵,您今儿宴请客人,又是腊肉又是鱼酢,就连酱豉粟米也是现买现吃。
您问花剩下的钱,不如明儿去恭桶里找?”
木莲原本被温氏吓的汗毛倒竖,如今听见兰芝的话,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声音极低极短,温氏转头看去,就见木莲肩膀发抖,方才的笑声几乎是错觉。
她脸色涨紫,被兰芝的话堵的浑身冒火。
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兰芝。
“你你你——”
你半天,也你不出个下文章程,竟然被气个倒仰。
兰芝见状,一把拔下头上,睡前挽发专用的一丈青,大步上前,扎向温氏的人中,边扎边吓的抖擞着嗓子嚷嚷。
“不得了了,阿家浑身抽搐说不出话,这分明是中风了,快,刘娘拿针来。”
说着尖锐的一丈青一端就扎入温氏鼻子下头人中处,黑红的血立刻渗出来。
温氏没防备,被兰芝摁倒在地才想起来挣扎,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人中处一股刺痛,嘴唇都张不开。
她气的呜呜大叫,偏偏刘妪这老妇就是截木头,刘氏贱妇说拿针,她就真的把针砭都捧过来了。
“娘,娘子,针,针来了,快救大娘子,要怎么才能救大娘子?”
兰芝捂住温氏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跟木莲一起上,脱了鞋袜,十根脚趾和所有手指都得扎破挤出一滴血来,快快快!”
木莲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慌里慌张的过来帮忙,原本插针专用的针砭上头大大小小甭管绣花的还是缝衣裳纳鞋底的,全部被两人拔下来挨个儿扎。
十指连心,可怜温氏一把年纪被兰芝摁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嗓子里呜呜叫唤,又被兰芝捂着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被兰芝折腾一通,出了一通血,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