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飘忽,哪怕搬进皇宫王府,咱们还是得跟娘子住一处才踏实。”
木莲不会说话,但是极赞同刘妪的观点,忙不迭点头。
“是是是,我也跟刘娘一样的意思,娘子,我打小就睡脚踏上,娘子翻身我都能听见,除了在焦家,偶尔郎君回来,我与刘娘睡偏房,旁的时候,见不着娘子,我怕睡不着。”
刘妪一听木莲提焦家,挤眉弄眼给木莲使眼色,木莲话出口才知道说错话了,张口结舌,愣在当场。
兰芝并不恼,伸手摸摸木莲发顶,今生总算护住她二人周全,也不枉相伴长大的情谊。
“刘娘已经销了贱籍,等过些日子,给你也销了贱籍,做回良民,再仔细相看留意。
你家娘子给你准备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做个平头娘子,和和美美的。”
木莲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兰芝。
“娘子,嫁了人能不能还跟着你?”
兰芝抿唇笑。
她还不知道将来的路要怎么走,如何带着木莲?
不过被这双透彻的眼眸凝视,兰芝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当然可以,到时候你就是良民,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要来给我做活也可以。”
木莲这才眯起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重重点头。
“嗯,奴婢都听娘子的,只要不叫我离开娘子,干什么都成!”
嫁不嫁人的,她没想过,横竖娘子不会害她。
晚上三人终究没有分开,挤在一个屋子里,熄了灯,还没有睡意。
“明日宴请素女,然后给左邻右舍送些吃食,算是打个招呼,认个脸熟。”
兰芝思量着安排翌日要做的事。
刘娘快速合计这条巷子有多少人家,她买了多少糕点,要不要再自己动手做一些。
木莲听着娘子和刘娘的说话声,心里安稳,沾枕头就开始眼皮打架。
“咱们在焦家改动过的机杼飞梭都被拆了带过来了,将来娘子有什么打算没有?”
兰芝还没敢想那么长远,眼前漆黑一片。
“还没想到那么长远,刘娘有什么想法没有?”
刘娘虽然老实,毕竟见多识广。
“娘子有所不知,外头寻常人家和织造坊用的机杼仍旧是过去那种,笨重容易跳线打结的,寻常织娘一日能得一匹布都极为难得,还费眼睛费灯油。
咱们的机杼因着娘子心灵手巧,给改动过,脚踏即可控制飞梭,一日一匹轻而易举,就算天黑也可以盲织。
若是专门请织娘来帮工,一日两匹都不成问题。”
兰芝听了刘娘的话,思绪快速转动。
她想的更长远,若是开织造坊,请人做帮工,就要入商贾之流,到时还要忍受官府苛捐杂税层层盘剥。
刘娘原本是贱籍,社会最底层,所以不觉得商贾有什么,兰芝作为小吏女儿,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上位者的诸多好处,知道行商不易。
倒是可以入匠籍,有些技艺精湛的匠人广受官家欢迎,更有精通的,掌握独门绝技,几乎可以改变当朝整个行业,还有望被陛下御赐国手称号,官府也要奉为上宾。
“唔,我考虑一下。”
兰芝有些犯困,应付刘娘两句,两人都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