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眉毛一挑。
她就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没干,原来在这里。
当初被兰芝抽打过的头脸,每每想起这人就隐隐作痛。
“对,刘兰芝现在何处?我还有大仇未报!”
焦仲卿蹙眉,看向好女。
“什么仇?”
好女顿时收声,看向仲卿,一脸便秘。
这,好说吗?
说了,好听吗?
还有什么仇?
不就是在刘兰芝的榻上,睡了她丈夫,被她抓奸在床,打了一顿那档子事儿?
仲卿仿佛回过味来。
“那件事啊!”
他左右为难,叹息一声。
“算了!我今日在南巷碰见她,似乎过得不甚如意,从我家走的时候,拿了点钱,开了个铺子,叫什么锦绣坊。
被休弃了也没有回娘家,如今找了个不知是小倌儿还是什么,跟在她身后,我见着两人还同乘一车呢!”
秦好女心思顿时多了起来。
不过见仲卿似乎不乐意她去找刘兰芝,面上敷衍仲卿一番,揭过此事不提。
翌日送走仲卿去当差,好女立刻命人驾车去往南巷。
南巷的锦绣坊刚刚开门营业。
自打有县丞家朱孝廉娘子撑腰,如今锦绣坊生意越发稳固,有兰芝织造坊的绢布染色后,源源不断的供应,又有绣娘们,被兰芝指点着学裁剪。
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尤其是量体裁衣和成衣生意。
兰芝会有意根据人的体态,把衣裳腰身提高两寸,客人穿在身上,显得身量高挑纤细,又会结合南来北往众多花样,绘出别出心裁的花样绣纹来。
如今在荥阳城,锦绣坊已经成为众多小姑子逛瓦肆最喜欢去的地方。
这日刚开门,就有一个贵女打扮的人走进来。
掌柜是刘娘过去在别家听差的时候就相识的,原本也在瓦肆开铺子,不过后来东家把铺面转出去,她一下子失了业,就被刘娘叫过来了,是个泼辣干练的三十多岁娘子,一双利眼识人无数。
今儿进来这位娘子,是县令家的。
以前还是姑子打扮的时候,她在瓦肆就见过,基本只用鼻孔看人,动辄用下巴指天。
今日来势汹汹,一双眼睛宛如利剑,进来就四处刺探,来者不善哪!
女掌柜亲自起身迎接。
“秦娘子光临小店,欢迎欢迎,不知娘子今日想看些什么绣品?”
秦好女走进店内,她心思浅显,从不会掩饰。
本就是来找茬的,也没功夫看什么绣品。
“你们东家叫刘兰芝?”
掌柜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秦好女,眼神凌厉,裙带松动,鬓角发丝飞起,分明是风风火火的赶来,身后跟来的仆妇也板着脸,面目凶狠。
“瞧娘子说的,我们东家怎么会是个女人?
不过,容小妇人多嘴一回,您找的这刘兰芝还是柳兰芝,是得罪您了?”
想起两人仇怨,秦好女神色有些尴尬,可是想到那些抽打,还有仲卿话里话外对刘兰芝的惦念怜悯,她又气恼起来。
“是得罪我了,有人看见她从你家绣纺出去了,你帮我留意,若是再来,遣人去西坊焦家禀报与我,跑腿钱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