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惊的站起身。
“什么?曼娘现下如何了?”
薛儒生瞥一眼冷着脸站在一旁的王延,迟疑片刻。
“郎中说要慢慢养一段时日,曼娘什么也不肯说,倒是听到您家小郎君名字时,吓的发抖。”
兰芝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一角的王延。
“阿延,你今日有见过曼娘吗?”
王延抿了抿唇。
“见过,是我掐的。”
薛儒生原本还有些愧疚于自己的怀疑和试探,听到王延承认,气的跳起来。
“什么?你为何要害我家曼娘?”
兰芝也有些生气,若是薛家去报官,衙门来人,暴露王延的身份,只怕又是一场事端,厉声责问:
“阿延,你为何要这么做?”
王延冷眼看向薛儒生。
“姐姐对薛家姑子这般好,那人偏偏瞧不上姐姐和离之身,在我面前几番羞辱姐姐。”
薛儒生哪里忍受的了旁人这般说道自家女儿,高声呵斥。
“小子胆敢胡言乱语,曼娘打小是我看着长大,某虽不才,也认真教过曼娘读书明事理,刘娘子助我们良多,曼娘绝无可能说刘娘子闲话。”
兰芝不防备是这种事,也说不出责备王延的话来。
王延冷笑一声。
“你自家的姑子当然挑不出毛病,横竖我又没有掐死她,不会说话还能写字,不会写字,点头摇头总会。
薛儒生与其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如回去问问你那好女儿,是如何编排我姐姐的。
听说薛儒生还妄想续弦,不是我王延瞧不上你,你说你身无长物,也不想着开源节流,空有个儒生名头。
一双儿女正是要嫁娶花钱的时候,更别说还有个瘫卧在床的老母,续弦是打算空口白牙,套一个娘子去救济你家吗?”
薛儒生被羞辱的无地自容,面色涨紫,羞愤欲死,正要拼命。
兰芝是真的怒了,高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王延!往日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如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说着拿了扫榻的扫柄,几步上前,劈头盖脸的打在王延身上,王延也不闪躲,倔强的站那不动,任由打骂,脸上手上,被扫柄抽打的地方,很快红肿一片。
薛儒生原本气的要去拉王延去见官,见兰芝下手这般重,也不好再斥责,心底怒气虽然消了几分,可脸面是真的被王延扯干净了。
兰芝被王延气的昏头,打了十几下,累的喘粗气,才扔下扫柄。
“往日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教导的太少,日后必不纵容你。”
说着转身冲薛儒生蹲了三礼,薛儒生反而手足无措,赶忙侧身闪躲。
“对不住薛儒生,今日曼娘在我家出事,是我管教不周,明日必将上门探望赔罪,还请薛儒生消消气,勿要与小儿一般见识,往后妾身必会严加管教。”
重话都叫兰芝说了,打也叫兰芝打了,薛儒生反而不好得理不饶人。
横竖弄清楚缘由,知道不是宵小作怪,也就放下心来。
其实私心里,他也对王延的话有几分相信。
毕竟他阿娘时常念叨向兰芝求亲。
虽然被他压下,但是儿女们少不得用审视打量的目光看兰芝,虽然他也斥责过,可是焉能保证曼娘没有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