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保国说着又认真看向崔锦芳,有点歉意。
“因为我想扩大规模,所以暂时还不能还上你的钱。”
“那钱不急,二哥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能拿这么点钱,见证一个荒废几十年的官窑重现辉煌,是我的荣幸。”
崔锦芳忍不住赞叹。
她没有看错,崔保国果然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她自认为降服不住,没那个本事仅凭三千块钱的恩情就能让人帮她挣钱。
崔保国满足的眯起眼睛笑,没有了往日的老成稳重,宛如一个求仁得仁的少年,满足于在意的人的夸奖。
这些日子夸他什么的人都有,甚至不乏在他退役分家,一穷二白,无片瓦藏身的时候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
这些人的言语都没有一个成功人士崔锦芳的认可给他带来的满足感强。
“虽然不能还钱,但是你家这边房子我已经在规划了,我准备找村里批一下,要你家后头这块荒地,我的房子也顺便盖了。”
崔锦芳跟着笑道:
“既然二哥这边一切顺利,那我就当一回甩手掌柜,房子的事情交给二哥了。”
崔保国跟崔守义一样,被需要,被依靠,让他们获得极大满足,并且越加负责。
“放心,哥哥一定按照你的要求,丝毫不含糊。”
崔锦芳想起这趟回来的目的。
“对了,二哥这事儿,代理大队长那边是怎么打通的?”
说到崔武,崔保国笑容冷了几分,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我直接跟志成一道去县武装部找的关系,从上往下办,不过是一道命令的事儿。”
这就是崔锦芳力不能及的地方,她办事都是从下往上,一层层困难,打通关一样,用几年时间,一点点攻克,慢慢把事业做起来。
其中遇到的艰难,也不敢硬碰硬,都是委婉的来,润物细无声。
要不是刚开始有守义叔支持,她走到今天大约还要再过两年。
“虽然如此,他到底是个不定时炸弹,今年修路的事情,二哥有没有了解过?”
崔保国点头。
他不止了解过,还被崔武上门敲了一点钱,又出了一点碎砖,要不是崔守义压着,崔武不会甘心只啃下这么点东西。
“年前上头就有意撸了崔武,不过那会儿他造下的烂摊子还没解决,让谁接手都是个坑,年后村民们卖菜顺利,又有我的窑厂加持,村子里条件好了,崔武又想把功劳拦在自己身上,在公社奔走很长时间了。”
崔锦芳并不看好崔武。
“二哥以为崔武还能有辉煌?我倒是认为他不过是秋后蚂蚱。
虽然在公社有点人脉,端看他一边为自己扬名,一边又不要命的搂钱,就可以推断,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坐稳,才想着能捞一点是一点。”
崔保国垂眸深思。
官本位思想在华夏存在几千年,并不是推翻侵略和压迫,就能彻底洗干净的。
水至清则无鱼,其实很没有道理,却一直言传至今,蛀虫什么时候都存在,只要人有私欲,就永远杀不尽。
人都有贪欲,正视这份贪欲,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为了贪赃而去枉法,为了瞒住上头,就要动手欺压下头人,谢会计还有村民们就是被欺负了的下头人。
“你有什么看法?”
前世今生,崔锦芳从没打算跟崔武家和睦相处,为了小民出国留学的审查,她也不能允许有一丝风险存在。
“我这趟回来,除了找叔爷爷说点事,再就是为了崔武,只要二哥能把谢会计拢过来,崔武经不起查,咱们要一心带领村民致富,就不能允许有人把村里搞的乌烟瘴气,二哥认为值得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