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芳带上老五,住在她家专门腾出来的房子里。
村民们对崔锦芳崔元武尊敬的很,顺便对曹桂香也多了几分善意。
不管是先前的洋芹还是后来的芦笋茭白,现在的西蓝花紫甘蓝,曹桂香总是能得到第一手种植方法。
算是崔锦芳亲传,不像别人,得到的是二手经验。
曹桂香生活满足的很,除了至今没有怀孕。
不过玻璃匠家不缺孩子,她的压力很小,除了自家老娘偶尔唠叨两句,基本没人说什么。
83年格外反常,到了二月二倒春寒的时候,居然又开始簌簌下起雪粒子,大棚里温暖潮湿,棚顶上的雪融化一点点,随后结冰就会变得很重。
崔锦芳在培育基地里,脱了棉袄,穿着线衣,帮曹家清理棚顶的雪。
就在这时,公社来人喊崔锦芳。
“崔同志,公社有你的电话,说是从鼎山镇打来的。”
崔锦芳先是疑惑,她在鼎山镇并没有业务和朋友,随即想起崔红旗,心中一凛。
“是不是崔红旗?”
来人摇头。
“没说姓崔,说是姓杨,是什么车队的。”
崔锦芳听到这话,撒腿往公社跑。
办公室里,电话已经挂了,那边承诺二十分钟以后再打来,崔锦芳生生等了四十分钟,几乎快要放弃了,才等到电话铃声响起。
等了许久,尖锐的铃声真的响起时,崔锦芳反而有些迟疑,还是办公室的小干事催促,崔锦芳才接起来。
“是杨哥吗?”
车队姓杨的,崔锦芳只知道红旗的大舅哥,那头果然是杨晓军,声音虚弱的很。
崔锦芳听到电话里杨哥的描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铁管做的折叠椅在水泥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什么?红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杨晓军压低了嗓子。
“都被派出所扣住了,那边也不听我们争辩,车和货都被扣了。”
崔锦芳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把焦虑燃烧殆尽,反而冷静下来。
“杨哥,听我说,你先找个地方养伤,不要在意身外之物,花销全部算我的,我现在就找人打点,最迟明天晚上我会带人赶到。”
崔锦芳安抚住杨哥,挂了电话,就直奔住处找电话本。
大事当前,她出奇的沉着。
“大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五帮崔锦芳拎着公文包一块儿往公社走。
崔锦芳装了一兜钱,无论如何先确保人平安。
“你得跟我去一趟鼎山镇,家里要不要去说一声?”
老五摇头。
“我娘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从来不担心。”
崔锦芳也知道这会儿不是矫情的时候。
“咱们先到县城,你去找锦峰多拿点钱,能拿多少拿多少,出门在外,不能没钱,我打电话给曹兴找董秘书,再通过曹书记那边跟鼎山镇联系,事情办妥我们火车站碰头。”
崔元武和崔红旗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最是要好,忙不迭领了差事就去门市找崔锦峰。
崔锦芳到邮局打电话给曹兴,把事情大致跟曹兴说了一遍,想请董秘书帮忙引荐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