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绕道下山去找杨晓军,发现只有车在,正到处抓杨晓军。
他带着伤东躲西藏,等人搜过了,才出去打电话给崔锦芳,中途怕被人发现,又换了个地方打电话。
崔锦芳有点着急。
“按照杨哥的意思,红旗他们进去有一天了,村里拦路的却逍遥法外,我觉得这背后必定还有事儿。”
崔保国点头。
“村匪肯定不是头一回,这么长时间,派出所不闻不问,现在红旗他们伤了村民,才开始上纲上线,只怕是保护伞。”
说完他就和王奋进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愤恨。
这几年这样的事层出不穷越来越猖獗。
国营企业的东西成为管理层的私库,个别大院子弟开票就能支取额外指标,倒卖给个体户,俗称官倒。
国家给企业自由,企业把自由当自有,拿着全体职工生产的物资当成结党营私的敲门砖。
鼓励百姓自主致富,成了他们占山霸路。
崔锦芳对此并不意外,不然前世那场严打也不会来的那么凶猛,只是她心急红旗他们在里头有没有受苦。
“我找了关系,让我们县的曹书记跟这边打过招呼,不许伤害他们,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我想去所里看看。”
崔保国已经跟主家说好,给了钱,把房间收拾出来,火炕烧热。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再急也要先把休息好,养精蓄锐,我跟这家主人说好,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先睡一觉,到点儿我叫你,我们再去所里。”
崔锦芳强绷着精神,其实早就疲惫不堪,明知道崔保国的话在理,还是忍不住担忧。
不过天没亮,到所里也只是在外头等。
火炕烧的热热的,棉被也厚实,崔锦芳躺下,翻来覆去,脑子里走马观花一般,前世今生各种场景交织,光怪陆离的。
似乎一直没有睡着,崔保国叫她的时候,又很艰难的醒过来。
“天亮了,我让王奋进去打听所里关系网,咱们去所里看看。”
崔锦芳还不太清醒就麻溜的爬起来。
洗把脸,脑子清明不少,套上外套,老五出去买了包子回来,就着热水囫囵吃了早饭,崔锦芳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崔保国和拎着包的崔元武大步跟上。
杨晓军还伤着,崔锦芳给足了钱,让他好好休息养伤,别的事情都不必担心。
进了所里,求见所长意料之外的顺利,崔锦芳说明来意之后,原本看着一身正气的周所长居然一味沉默。
崔保国也不解,这段时间打听下来,镇上人都说周所长是个清廉讲理的,为人还算公道负责,怎么在这件事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如此,我的车和货与人并无关系,我可以先拿走吧?”
崔锦芳代表的是锦盛公司和运输公司的占股人,司机撞人,锦盛的货总不能一直扣押在这里,有曹书记的电话压着,周所长没有理由拒绝。
无奈姓周的依旧油盐不进。
“现在两个死了一个伤了,要是没有货车在,就他们几个,怎么拿得出钱来赔伤者的医药费?”
崔锦芳挺身而出。
“周所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们要医药费的意思,至今一个电话也不许他们往外打,这是要医药费的意思?这是打算拿他们点灯熬油当钱花吧!”
周所垂下眉眼,不看崔锦芳也不争辩。
崔锦芳怒了。
“从没听说过有人犯错了,要拿别人的东西抵押,我这几车货价值一万多块钱,要是不能准时交付,还要产生违约金,到时候都算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