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保国原地站着半晌,没机会凑过去好好道个别。
最后只能悄悄转身,跟崔盼有打个招呼。
“叔,我走了,您跟小民和小芳说一声。”
崔盼有送崔保国出门,临别时候,神秘兮兮的凑到崔保国跟前,小声叮嘱。
“保国呐,你是叔看着长大的,叔要请请你,帮叔一个忙。”
崔保国赶紧应承下来。
“您说。”
崔盼有指指自家后院。
“你也瞧见了,那俩孩子相差不到一岁,肯定是小芳搁外头捡来的,压根就不是小芳生的,你说对吧。”
崔保国垂下眉眼。
“您这是什么意思?”
崔盼有以为崔保国听不懂,还特地强调。
“嘿,你还真是个光棍汉,不懂姑娘家的事情。
我家小芳妮子模样不差,要钱有钱,要能耐有能耐,就是没啥文化而已,这要是传出去有俩孩子,往后还怎么嫁人?
你看她这会儿嘴硬的很,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都是瞎话。小妮子咋能不说婆家!
这事儿我都没往外说,我也压着不许她带孩子们回窑村,你回去也不要提起这事儿啊!”
崔保国心里五味陈杂,又想起那个夜晚。
这些年,就靠这点回忆熬过来。
果然如他当初所想,这一生也就那么一次机会,放纵自己的情感。
从那以后,万家灯火,他们永远不能重叠。
崔盼有不知什么时候回屋去了,崔保国自己也不分辨路,随意的走,天黑透了才摸得着住处。
开门进屋,黑漆漆一片,他没有开灯,仍旧魂不守舍的进卧室,无力的躺下,侧卧着,双臂交叉,仿佛想拥谁入怀,却终究空空如也。
这些年早已刻骨铭心的思念,在这一刻浓烈到了极点。
他想崔锦芳,想他那软软的女儿,想的心都痛了,呼吸也困难。
果然,人是自律困难的物种。
他变得越来越贪心,这些年,从崔守义过世后,他就认真过生活,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小芳。
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忘记,是因为铭记。
他以为靠着回忆能熬过余生,如今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琴瑟在御,想要举案齐眉,想要儿女绕膝,想要一个家。
崔保国睡不着,又起来去找苗连磊,喝了点小酒,才头昏脑涨的回到住处,倒头就睡。
第二天,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脸上,惊醒崔保国。
他猛地起身,看着这没换洗的衣服,身上一股子酒味,混合着烧烤摊上的孜然油烟味,崔保国连自己都嫌弃,更别提去见小阳阳。
他认真的烧水,洗澡洗头刮胡子,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又把内务整理好。
去找崔锦民的时候,拐几步,经过一个商店,给两个孩子买了玩具。
向阳的是躺下会闭眼的洋娃娃,向前的是一把会哒哒哒响的玩具枪。
等到他兴冲冲的跑到服装店,却被小民告知,崔锦芳带着孩子去找小梅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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