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已经半睡半醒了,轻飘飘的又‘嗯’了一声。
命运多舛的人哪里都有,有人在沟里摔一跤,就地躺下,再也不肯爬出来,也有人绝地求生,从泥泞里开出一朵花儿,活成榜样。
命运,性格,个人想法等诸多因素使然,只要不犯到珍珠面前来,米维奇躺在米将军的功勋上头玩出花儿来,珍珠也无所谓。
之后好些天,珍珠都没有再见到陈安邦,很快把这人抛在脑后。
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弄来的鲜花果子,隔三差五往财务科送,整个办公室和半个农场的人都知道陈队长在猛烈追求财务科石会计。
西北姑娘小伙火辣又热情,看着珍珠抱着新鲜果子,就露出会心一笑。
珍珠翻翻白眼,狗男人只会送东西,人又不露面,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揣测。
这情况延续一星期,陈安邦才在一个天色蒙蒙亮的清晨,堵在珍珠住处的门口。
“珍珠同志,出来一下!”
珍珠不为所动,站在院子里刷牙。
“你要有事儿你就进来,招呼谁呢?就出去一下!你啥身份就吆喝我?”
陈安邦揉揉鼻子,古铜色的脸皮一热,同手同脚的进了院子,还要先观察一下其他人在不在。
珍珠泼了刷牙水,把热水壶里的水倒在洗脸架子上的搪瓷盆子里,也不兑冷水,毛巾放进去拎两下,很快水就温了。
陈安邦看着姑娘洗脸,涂雪花膏,鼻端闻到的都是姑娘身上清香淡雅的香膏味。
“那个啥,我送你的东西都收到了?”
珍珠故作不解。
“什么东西?我天天收到一堆花儿朵儿香瓜果子的,我哪里知道哪个是你送的!”
陈安邦一蹦三尺高。
“我就出门几天抓贼去了,哪个龟孙敢挖我相中的墙角!”
石珍珠嗤笑一声。
“什么墙角,谁是你相中的墙角,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安邦话说出口就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见着珍珠嗤笑,更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珍珠跟他掰扯了!
陈安邦烦躁的撸一把卷曲的头发,原先粗犷不羁,这会儿反而笨手笨脚,什么好听话都不会说了。
他一巴掌轻轻拍在自己嘴上。
“对不住,珍珠同志,我说错话了,我原先不是这个意思,是政委教我的,他说姑娘都喜欢霸道一点,大包大揽一些的男人,我平时不这样,我稀罕你,你……”
珍珠还没说什么,屋子里听了一耳朵的庄新月已经再度被陈安邦的话逗乐,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陈安邦连耳尖尖都红了。
当了这么多年横行霸道的糙老爷们,原先想着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怂就怂一点,谁知道还是被人发现了!
珍珠原先那点不愉快也散了,她就不是忸怩的人,人生苦短,掐头去尾,真正年轻恣意的,不过是中间这十几年,何必顾念太多!
“我不喜欢脏兮兮的男人,也不喜欢大胡子,更不喜欢满嘴脏话。”
陈安邦又想认怂,又怕再被人笑话,可是珍珠姑娘好不容易松口,错过就没有了!
“我我我,我这是出任务刚回来,我这就去洗澡刮胡子,把自个儿收拾利索,中午我去找你一块儿吃饭!”
既然说清楚了,珍珠就不跟他寒暄,指指院门。
陈安邦不想走,又不得不走,一步三回头,踱出小院儿。
中午新月识趣的没有来找珍珠一起吃饭,不等下班时间,陈安邦就等在办公室外头。
珍珠听说此事,被人打趣的有些脸热,收拾了账簿就往外走。
到了大门外,整个办公区也没见着人,珍珠好奇的四下张望。
“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