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怀光笑道:“二叔,此事千真万确,前辈之女叫欧阳靖,正在屋里与姝儿说话呢。”
“快、快快请来,我要与她见见。”向思明迫不及待,向怀光却说:“二叔,我们先饮茶,待他们说完话,自会出来的。”
“也对、也对,是二叔太心急了。”向思明自嘲道,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许多,“来,喝茶、喝茶。”
墨白嗅着茶香,品着香茶,茶水入喉,留有浓浓余香,甚是甘醇。
屋里,墨月与姝儿正聊得火热,先是聊起墨白,欧阳靖大多时候都只是竖耳听着,偶尔也会附和着笑。
“唉,我那位阿哥,平日里话实在是少得很。刚回去那会儿,也不与人说话,别人问他何事,他也只是点头或是摇头,旗长还以为他是哑巴呢。”墨月说的全是属实。几年前,墨白刚从桑植回到容美,确实与墨月所言大致一样,还被人误会了好多回。
姝儿应承道:“他本就话少,与我独处时,每日不是练剑便是练剑,话还多一些。可他与不相识之人,几乎是从不主动搭理的。”
“对极、对极,他便是你说的这般人。”墨月笑道,“像个榆木疙瘩。”
“墨白并非榆木疙瘩,只是、只是我……”姝儿替墨白强辩,墨月才道:“姐姐说不是便不是。我那阿哥并非榆木疙瘩,总归行了吧!”
后来,他们又聊起雁南飞。墨月在说起他时,两眼洋溢着水晶般的光亮:“你们有所不知,我那位阿哥虽是京城来的,没过两日便与我和阿哥、阿爸和阿妈熟得便如同一家人,他们都极喜欢他,连我都被冷落了。”
姝儿笑着问她:“雁公子还回京城吗?”
墨月闻言,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若有所思之后,叹道:“有朝一日,他定是要回京城的。”
“若他回京城,你该如何打算?”
“我呀,如今却没想太多。”墨月话虽如此,却有些闷闷不乐,“雁公子与欧阳姑娘一样,本就不属于此。到头来,也终究会离去的。”
欧阳靖听了这番话,也如同没听见似的。姝儿问她是否也会离去,她深邃的眼神中,似是藏了太多话语,最后却只是笑了笑,说:“这些年,我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去到何处,何处便是家。如今到了桑植,桑植也便是家了,何时离去,也未尝可知……”
墨月见此情形,慌忙将话题转移到了向怀光身上。她说:“阿哥回去后,偶尔也会与我提起少土司,说少土司与他是少年挚友,也是少年英雄,是他最为敬佩之人。”
“你们有所不知,少土司这个人平日里看着怪正经,可有时却又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姝儿与向怀光是最为相熟的,小时候也是一块儿长大,故对他最为了解。
墨月道:“没见少土司之前,我也以为他是稳重之人。后来见了他,确实也觉得他偶尔又像个孩子了。”
“你们是不知晓,稳重只是少土司的表面。”姝儿意味深长地说,“之前有个姑娘钟情于他,听说姑娘挺好看,还是大户人家的闺女,王爷也欢喜的不得了,可他偏就不喜欢,还与王爷翻了脸,独自出门躲了整整半月。又过了许久,此事才不了了之。你们知晓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欧阳靖虽未答言,可也好奇地听着。
墨月催她,她这才说:“少土司回来后,隔了许久又专程去姑娘家里赔罪,这才得知姑娘因等不到他,心灰意冷,竟已嫁了人。唉,自此之后,王爷便不敢再轻易帮他应承任何人家了。”
“没料到少土司竟还有如此一面。”墨月忍俊不禁,欧阳靖也跟着笑了起来。
向思明与二人正在品茶,墨月与欧阳靖推着姝儿出来了。他见到欧阳靖时,正要举杯饮茶,此时将手停在嘴边,惊诧地望着她,而后缓缓放下茶杯,起身一步步走近她……
欧阳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看着自己,直到墨白起身解释:“欧阳姑娘,这位是姝儿的阿爸,也是欧阳前辈生前挚友。我与少土司称他二叔,往后你也便叫他二叔吧。”
“像,太像了!”向思明盯着欧阳靖,开怀大笑,“欧阳前辈与我虽是故人,却从未与我提起有个女儿,没料到竟如此大了。唉,前辈虽已仙逝,如今后继有人,也无太多遗憾了。”
欧阳靖看着眼前这位面目慈善之人,拱手道:“靖儿见过二叔。”
“靖儿,欧阳靖,好名字。”向思明叹道,“欧阳姑娘,若不嫌弃,往后桑植便是你的家。你想住王府,想住二叔家与姝儿作伴均可。如今你与众人都熟了,留下来,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欧阳靖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回复向思明。姝儿见状,忙帮衬道:“阿爸,您别吓到欧阳姑娘。”
向思明不禁大笑,说:“也罢,我不强求,一切全凭欧阳姑娘决断。”
“二叔,阿爸此前已替您挽留过了,欧阳姑娘也已决定要留下的。”向怀光如此说道,向思明叹道:“王爷与我果真同是一片心意。”
墨白想起欧阳荀临终将欧阳靖托付于他,再看看眼前一片祥和的气氛,也不由得舒心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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