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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陆漫漫慢慢睁开了眼。
窗外传来极有韵律的读经声,“阴阳为种,天地为床。万物为根,八爻为常”如是传到了陆漫漫耳中。
陆漫漫来到穿飞观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十多天里许晚阳也没来找他,只是跟真的照顾新生儿一样,每天有人来给他喂饭换尿布,除此之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呼呼大睡。
刚来没几天的时候,陆漫漫也奇怪过,按理说道士住在道观里,需要读经做早晚课,这个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那是仅限于真的道士,然而像穿飞观这种情况,一帮穿越者聚在这里,没一个真道士,就连道观的名字“穿飞观”都是“穿越者发展暨飞升研究观察会”的简称,为什么大家还要做功课读经?
不过就算是有疑问,因为现在这具身体无法开口说话,陆漫漫也只有把疑问埋藏在心里,没法询问。
“吱”的一声,房间门被推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陆漫漫见过她几次,知道她也是穿飞观的穿越者,名字好像叫白子乙,是照顾自己的人之一,不过因为男女有别,白子乙一般只是来给她喂饭和翻身,不参与换尿布的工作。
白子乙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到陆漫漫已经醒了,于是就笑道:“你醒啦?”
这句问候陆漫漫注定没办法回应,白子乙也明白,于是不等陆漫漫反应,就走上来将他抱在怀里,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今天师父给开蒙,我带你去大殿。”
这还是十多天来陆漫漫第一次被带出房间,当然很好奇地一路东看西瞧,不多时,白子乙将他抱到一处大殿来,陆漫漫被熏得咳嗽了两声,随即在烟雾缭绕中,看到了坐满大殿两侧的各个年龄段的百来人,以及端坐在大殿中间的许晚阳,和他身边七八个依靠在软垫上的婴儿。
满殿没有人出声,都静静看着白子乙将陆漫漫抱着走进来,放在一张软垫上,自己退到了一旁。
许晚阳看着陆漫漫,笑道:“人到齐了,你们都是这一批被带回来的,我大概给你们讲解一下这个世界修炼的体系,然后你们再自己决定是否踏入仙道,虽然说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到最后一定都会走上以成仙为目的的修行路,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尊重你们自己的意愿——不过不用害怕,即使到最后你们暂时不想修炼,也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穿飞观,我们会负责你们的生活,将你养育到十五岁。”
他顿了顿,这才郑重严肃地开口道:“这个世界跟前世的仙侠小说写的不太一样——首先是所谓的阶段,首先是能引动体内的先天一炁时,这代表已经入门,这个阶段叫做‘一候’,一候之后,能用先天一炁带动体内生出阳炁,这个阶段叫做‘半黍’,半黍之后,周身之炁点化阴质,使人脱胎换骨,这个阶段叫做‘黍米’。一候、半黍、黍米三阶段,合成我行仙,虽有仙名,却只有仙名。”
“我行仙后为人行仙,人行仙圆满即正式踏足仙道,无疾而多寿;人行仙后为地行仙,地行仙圆满即为地上仙人,飞空走雾、不饥不渴、寒暑不侵、长生不死;地行仙后为天行仙,天行仙圆满即可飞升,变化无质、隐显莫测、鬼神莫能知、蓍龟莫能测。”
他说的佶屈聱牙,很多名词陆漫漫听得不明所以,但好歹还是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仅一阵激动,不过也有一丝“就这么简单?”的疑虑。
许晚阳又道:“不过后面的着实太久远,就目前眼下,你们若入门成功,得到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先天一炁打通十二重楼,让你们能出声说话;先天一炁过三宫,让你们能少病少灾;先天一炁过三关,让你们能正常直立行走。”
许晚阳又道:“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有些事我要跟你们说清楚。”他又顿了顿,这才接着开口道,“这个世界有点问题——这是无数穿越前辈总结出来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修炼法门的传承——这个世界的传承不像前世小说里写的那样,有秘籍有书册,而是用信仰来交换的。”
还没等陆漫漫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许晚阳站起了身,半侧着身子伸手向上一摊,示意众人来看。
除了几个婴儿,殿内的其余弟子都没有抬头,甚至有些还把头埋得更低了。陆漫漫顺着许晚阳的示意,转动眼球向神台上看去,也正在此时,就像起风了一样,萦绕在殿内的香火烛烟向两边散去,露出了神台上那尊高大的神像。
陆漫漫随即瞪大了眼睛。
那神台上供奉着一尊像,通体洁白,呈站立状,许有五米高,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模样,身上用塑像技法表现出了轻罗羽衣,佩戴着各色璀璨宝石玉器。
许晚阳没有抬头,而是依旧看着一众婴儿,道:“这是我穿飞观供奉的神仙,尊名无上道法至高崇天元阴圣母元君,我等平日会尊称元阴圣母或元阴元君,掌天上地下一切生灵死灭。”
在陆漫漫惊恐的目光中,香火烛烟彻底散开,一张比例诡异长到离奇的面孔映在了他的眼中,那元阴圣母的脸出奇的长,下巴甚至已经到了胸口下方,脸上整齐排列着七对眼睛,就好像是为了让这十四只眼睛有地方放所以才长了这么长的一张脸一样。
诡异的不止元阴圣母的脸,随着香火烛烟散尽,陆漫漫还看到,元阴圣母左右两侧的肩膀上,各衔接着三只诡异恐怖的手——那手枯槁如同黑色树枝,手臂外侧长着密密麻麻的羽毛,左右一共六只手,分上、中、下伸出,保持着一个扭曲的形态,就像是一棵纯白色的树干上长了六根枯黑的树杈一样,六只手分别抓着道铃、神印、法扇、法伞、葫芦与长剑,就这样展现在了陆漫漫眼前。
陆漫漫眼中的惊恐逐渐变得浓厚,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原本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座神像,但是就自己的感觉来说,这个什么元阴圣母绝对不是可能存在在真实世界的生物。
许晚阳说道:“穿飞观弟子信仰供奉元阴圣母,圣母则入梦传道,教授我们道法与神通,助我等修行。”
听到“入梦”两个字,陆漫漫立刻在心里否决了修炼成仙这条路,要是晚上梦里梦到这个什么元阴圣母,估计都得吓死,更别提什么传道了。
“那么,”许晚阳笑着看向躺在软垫上的一众婴儿,“有愿意踏入仙道的吗?”
陆漫漫紧张的绷紧了肌肉,生怕自己微微一动,就被许晚阳抓着硬说自己同意了,跟这么个奇怪的神仙扯上关系,估计不会有好日子。至此陆漫漫也对许晚阳及穿飞观产生了巨大的排斥与怀疑,甚至更加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长大了。
不过出乎陆漫漫意料的,许晚阳见婴儿们没有有所表示,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倒也不急,无论什么时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