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明言,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如殿下心悦佳人,无暇顾及门第,才拒绝杨家,那便并非有?意而是无心了?。”
“哈?”
李玙越发意外,杜若毛茸茸的脑袋被太?阳晒得发烫,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打?小算盘,活像只才偷到鱼干的小猫。
就?这么个尚未长成的小丫头,竟能猜到自己的打?算吗?
“所以,二娘子的意思,是愿意以身试法,顶替杨氏女做忠王府的妾侍吗?”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吓人,杜若连连摇头,眼皮直跳,鬼使神差地后退了?几?步。
李玙看得好?笑?,气定神闲自腰间抽出一把折扇,随意摇了?摇,扇面上画的青绿山水,一个戴斗笠的渔夫坐在莲舟上垂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我不是——”
杜若红着脸辩解,忽然反应过来,急忙跪下去。
“臣女不敢僭越。”
李玙收了?折扇递到她跟前,示意她起身,和颜悦色道,“二娘子莫急,自然只是名份上作妾侍,并无实际。二娘年纪还小,想?来尚无心仪郎君,不妨在本王府中稍待,两年后便可和离。本朝惯例,初嫁从亲,二嫁从己,到时你要择个六品还是五品,都随你高兴。如何?”
纵然是早已打?好?腹稿,盘算过首尾,又做足了?心理准备的,事到临头,杜若还是心跳如擂鼓,脸上火烧一样腾的红起来。
细柳轻斜,随风挑动无澜的湖面,李玙循循善诱,殷切语气中透着悠然自得。
“连公主?二嫁、三嫁都是寻常事,杜娘子天人之姿,又有?什么可担忧呢?哦,是本王疏忽了?,到时二娘子再?嫁,嫁妆必不低于千贯之数。”
千贯?
杜若吓了?一跳,杜家上下搜刮干净也不值五百贯。
“殿下何必垂问臣女的意思?臣女胆敢与殿下相见,便是予取予求。”
“因为本王不喜欢强人所难。”
正?午时分,日光耀眼夺目倾泻而下,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但李玙身形高大,略转身,便将两人对?视的面孔深深笼罩在背光暗影儿里。世界切分成明暗对?比强烈的两个部分,他收敛了?笑?意,削薄抿紧的嘴唇显得十分冷漠。
“二娘子聪慧伶俐,惯会兜圈子,指东打?西?,围魏救赵。不过从今往后,只要在本王面前,万般事由皆可直言,无需讳饰。”
李玙的声音还是一般温煦,语意却陡然拉开距离,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你情愿落选,本王亦可代为设法,只不一定能办成。如你肯在忠王府作几?年上宾,往后婚配便可不经爷娘之手。”
杜若迟疑地挑眼看他,半晌没有?答话?,显见得并非十分信服。
李玙的脸色渐渐转为阴郁,愤懑道,“至于永王正?妃之位,那是绝不可能,二娘子很不需要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