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还?记得。”
张孺人?镇定的目光扫在翠羽脸上,吩咐,“过一刻钟,送一碟子砌香樱桃,拼香药藤花进?来。”
翠羽一愣,扭头?看长生眼色,忙应声前去,长生架着张孺人?的胳膊往楼梯上送了一程,在楼梯间站住了。
翠羽领了差事,在茶水间托着腮发?怔,恰果儿进?来,探手在她眼前一晃,嬉笑着打听。
“翠羽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今儿真是奇怪。”
“怎么呢?”
果儿随手抓了把瓜子嗑,扭头?四处乱看。
案上摆着一个八团吉祥如意楠木托盘,上头?搁了个乌金石嵌铜板的盘子,里头?盛着两?样精致的果品。红的是砌香樱桃,绿的是香药藤花,色泽都极艳丽,盘子又古朴,摆起来跟画儿似的。
“诶,王爷还?吃这种妇人?嚼着打发?时间的东西?”
翠羽白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王爷统共就好吃这么两?三样。”
果儿起了疑,面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指着翠羽嬉笑。
“你完了。宫里最忌讳说主?子喜好,叫长生听见,有你的好果子吃。”
“哎呀!都赖你。”
翠羽反应过来,捂着嘴狠狠瞪他,忍不住道,“你说怪不怪?这等机密张孺人?却也知道。”
“那有什么,张孺人?打小儿长在宫里,许是早就认识王爷呢。”
“我服侍王爷五六年,可从?没见过他俩好声好气,真有情?分,何至于回回见了面乌眼鸡似的闹腾。”
一时翠羽进?房侍候,见李玙松散地半卧在软榻上,身上淡绿色的松江细布衫子上揉搓的满是皱纹,一头?墨样长发?松松垂下来,盖住半边肩膀。张孺人?坐在榻尾,挂着家常笑意,捏着杏黄色如意绕枝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替他扇着。
翠羽大感诧异。
初初服侍李玙的人?,少?有不在背后嘀咕他脾气古怪的,然如追随日久,又多会死心塌地,盖因李玙的个性,识人?善用,是叫人?有奔头?的主?家。
可近身伺候的活儿还?是不好干。
首先?,他鼻子极其灵敏,侍女中午吃些口味重?的葱姜蒜等物,到夜里奉茶时喘口气儿,他便要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