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下巴!”
两人同时痛呼出声。
横在姜弥腰间的手本来准备松开,却贴到了姜弥发凉的手背。
贺缺愣了一下,然后抬手蹭了下他自己的下颌。
一片冰凉的濡湿。
而刚才撞到他下颌的只有姜弥的额头。
怎么会这么容易出虚汗……
他对脉象只是粗通,但现在看来姜弥的身体可能比了解的还要差。
年轻人眉心不着痕迹蹙了下,嘴上却仍然轻巧。
“这可不是我占你便宜,咱安生一会儿成不成?”
果不其然听到怀里的人冷笑。
“要不是你烫得像个火炉,哪里用得着我往边上去?”
“讲讲道理姜昭昭,我是正常体温,你不乱动一会儿就不热了!”
“贺缺我真的很想让你出去睡……”
拌嘴归拌嘴,贺缺还是抽了块帕子将姜弥额角的汗抹了——出汗更容易着凉。
两人都意识到吵嘴只会让人脑子更清醒的事实,这样翻来覆去,被褥也没有刚开始热,心照不宣选择了休战。
“明日早些起,新妇第二日要敬茶。”
“我天亮就能醒,你别贪睡就行。”
姜弥搭着额头,声音含混。
“我当然起得来,才不能让她挑了错处。”
“她还欺负你吗?算了,我亲自去……”
那边贺缺还在等她下文,却发觉那边的人已经昏昏沉沉去见了周公。
他哑然片刻,然后笑出了声。
“……还挺有脾气。”
他将姜弥的被子掖好,又将人裹粽子似的包了半边,确保不会有哪儿看顾不好漏风,这才自己躺下,心里轻嘲。
……多久了,怎么还照顾人这么熟练?
姜弥身子骨虚,今日大婚对她来说确实是折磨的不轻。
她早就困得厉害,刚才又能说那么久的话全靠意志力强撑。
前面贺缺太有攻击性,她本能觉得危险睡不着,后面两人平和聊天,放松之下,她竟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说来有意思,虽然两人聊天聊到一半便中断,但一个仍在发呆,一个已经入眠,竟然想的是同一件事。
是幼年时候两人头一次熟稔起来的情形。
虞国公元配那位是贺缺生母,也是开鉴门老祭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