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丁幼禾都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丁幼禾大概是用心脏思考的。
左胸腔里,那个不安分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教唆她转身投进对方怀里,狠狠地掐他的腰,捶他的胸口,甚至咬他一口,骂他为什么仅凭断章取义就抛下她那么久……
&ldo;没地方收留你,&rdo;内心的小人有多狂躁,丁幼禾的脸上就有多冷静,&ldo;现在我跟肖潇合住,不方便收留男人,你还是自己找地方去吧。&rdo;
说着,门被她推开了,一张小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是肖潇龙飞凤舞的字:【今晚我有约会,明早见,宝贝】
丁幼禾:&ldo;……&rdo;
字条被元染捡了起来,夹在指间,他微微偏头,朝她笑了下。
……能收回前面的话吗?她家楼里还有母猫若干,不方面收留雄性行不行?
一刻钟后。
丁幼禾在家里忙碌,完全把坐在一边的男人当空气,不仅如此,还时常嫌他碍事,&ldo;让一下,挡着我拿东西了。&rdo;
元染坐在原处,一双长眼凝着面前的女人。
三年了,她看起来比从前清瘦了些,下巴更尖,锁骨的凹陷也更深一些,以至于那条小鲸像是半个身子都没入了海平面。
可是周身却还是那股子莽莽撞撞的少女气,像是随时都会操起家伙跟人打架似的。
她穿着粉底白点的绒衫,衣服松松垮垮的,更显得整个人单薄,此刻柳眉倒竖一副嫌弃他碍事、恨不得把人拎起来从窗户丢出去的模样,像只发狠的奶猫,凶没见多少,可爱倒是满分。
见元染不动,丁幼禾冷声说:&ldo;不让的话今晚你就睡地板吧。&rdo;
元染问:&ldo;你要拿什么?&rdo;
&ldo;被褥。&rdo;丁幼禾随口说,&ldo;工作间里现在可没被子给你盖。&rdo;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元染立刻问:&ldo;我原来的被子呢?&rdo;
丁幼禾轻飘飘地说:&ldo;烧了,楼顶。&rdo;
气压瞬间低了下来,她莫名其妙地偷瞟了元染一眼,他仍旧坐着,挽起袖口的手臂肌肉线条结实,稳稳地搭在一旁,并没有挪动分毫‐‐那这压迫感是从何而来的?
&ldo;烧了,&rdo;元染半垂着眼睫,轻笑,&ldo;是要当我死了的意思?&rdo;
丁幼禾:&ldo;……&rdo;这意思倒没有,一刀两断差不多。
&ldo;还烧了些什么?&rdo;元染语速很慢,像极了许多年前他刚刚开始恢复说话的时候,&ldo;我的衣服?鞋子?餐具?&rdo;
&ldo;留下你痕迹的东西都烧了,烧不掉的也从这房子里扔出去了。&rdo;丁幼禾理直气壮地说,&ldo;怎么,有意见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