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傅偏楼一惊。
蔚凤也失声:“它变成了柳长英?”
“别担心,就算在外柳长英乃道门第一人,在我家乡,也不过凡人一介。更何况我只是猜测。”
神色变换,蔚凤猛然望向傅偏楼:“你和柳长英也有仇?他闭关清云宗百余年了,怎么招惹上的?”
傅偏楼总不能说那是他以前没安好心的师尊,恹恹地敷衍:“没招惹他。许是因为他是成玄师父,一并当成敌人了吧。”
蔚凤松了口气:“那就好。柳长英虽是成玄的师父,其实并未有过师徒之恩,挂名而已。你要对付成玄,不必考虑他,依我师父说法,他冷心冷清,你道理正当,他不会管的。”
“怎么?”
傅偏楼疑惑,“你很怕他?”
“什么怕,”蔚凤没好气,“这叫少惹是生非,徒增难度。”
见傅偏楼不以为意,他又说:“你别不放在心上。成玄与我们同辈,只不过早你入道数十年,天赋又不及你。就算你正大光明地对他袒露敌意,问剑谷也会护你,而柳长英不同。”
“我知道,”傅偏楼不知想起什么,讽刺发笑,“道门第一人嘛。”
“是。他若发难,问剑谷也扛不住。”
蔚凤叹息,“你可知为何他乃道门第一人?”
没等回答,他望着傅偏楼头上雪玉似的双角,喃喃道:“世间最后一条白龙,是只孽妖。三百年前,掀起了妖道声势最大的一战,无数上一辈的修士因此陨落,道门凋敝,至今尚未恢复。”
“而这条孽龙,最终正是由柳长英一枪亡命,殁于兽谷。在当时,他便已是最强的道修。”
白龙……
谢征沉吟,幻境为何会让傅偏楼化身白龙?
傅偏楼还未完全回想起前世的事情,蚌妖却能将本人遗忘的记忆一并牵连而出。
或许,他是那条白龙的后裔?所以闯入永安镇的蛇妖才会叫他小心柳长英?
出于对柳长英的不喜,傅偏楼不快地哼了声:“那又如何?莫非天下就没有后浪翻倒前浪的例子么?”
“前提是,那名前浪并非天赋卓绝之人。”
蔚凤苦笑,“要知,清云宗柳氏长英,不仅是难能一见的天灵根,更是千载难逢的无垢道体。时至今日,尚未有谁在资质上超越他,你我也不行。”
“无垢道体?那是什么?”
“这些都是传闻了,我知道的也不清楚。”
摇摇头,蔚凤思忖道,“听闻,那种体质的道人,发肤骨血都浸透灵气,玄奥非凡,可堪大用。甚至能代替洗灵果,助人洗灵,也有别称‘人中妖兽’,一脉单传。故而虽进境飞速,却也易遭觊觎、早早夭折。”
“古往今来,修炼到大乘期的无垢道体,就只有柳长英一人而已。他只要招招手,无数修士愿意前赴后继,为他鞍前马后。对他流露敌意,实属不智。”
闻言,谢征与傅偏楼对视一眼,双双蹙紧了眉。
助人洗灵?那不就是……
可若傅偏楼为无垢道体,为何无人看穿?
一脉单传的话,难不成跟柳长英还有什么血缘关系?疯了吗!
“那条白龙……是雌性?”
谢征忍不住问。
“不,是条雄龙。”
也对,蛇妖说过,傅偏楼和他亲生父亲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又怎会是柳长英的孩子。
揉了揉太阳穴,纷扰之中,谢征不免冒出个离谱至极的念头。
——总不能是柳长英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