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妖风四起,好舒服。&rdo;
&ldo;爷真爱说笑,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土,以爷这医者的身份,怎也爱说些妖啊妖的。&rdo;
&ldo;我爹常说,这样的季节山风似刀削,那就是妖风。&rdo;
&ldo;你爹哄你呢。&rdo;
&ldo;阿落,你为什么要入狐仙阁。&rdo;忽然问了这样一句,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突兀。所以抬头朝上看了一眼,碰巧撞上阿落望向我的视线。
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似乎这男人从来不知道不悦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是略微地沉吟了片刻,然后回答:&ldo;因为……我喜欢。&rdo;
&ldo;喜欢什么。&rdo;于是我再问。
&ldo;喜欢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rdo;
&ldo;阿落很博爱。&rdo;
&ldo;爷是阿落的最爱。&rdo;
我笑。
因为开心。无论怎样,是真是假,被这样一个美丽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总是开心的。身下马蹄一阵颠簸,我朝他怀里靠了靠紧。阿落的怀里很舒服,像每个夏季昆仑暖海的温度,那么不温不火,无论离得多近都感觉不出来的妥帖,夹杂着淡淡的桃香,还有风里隐约凌厉的阵雷味儿……
忽然想起他让我喝过的那杯茶,雨露秋霜。一尝过那滋味,人便终身忘不了它的香。他的怀也一样。
而在这样一种怀抱里依着,时间就是久一些也是无妨的。
可是……
&ldo;阿落,有没有听说过狐仙。&rdo;
&ldo;有啊,狐仙阁里头……尽是狐仙。&rdo;
&ldo;我是说真的呢,阿落,真的狐仙。&rdo;
&ldo;爷又开始说笑了。这世上,哪有真的狐仙。&rdo;
&ldo;我却见过。&rdo;
&ldo;是么?&rdo;
&ldo;真的狐仙,那些妖娆得像天仙一般,于是也就总把自己当成了神仙的东西。&rdo;
脖子上微微一凉,是阿落把团在我颈窝的发拂开后的冷。&ldo;其实不过就是些修成了精的狐狸,是么,爷。&rdo;
&ldo;一些把别人的精血吸了来,变成自己招摇于世那些力量的狐狸。&rdo;
&ldo;实在是些该杀的东西。&rdo;他低头把唇贴上我的脖颈。
&ldo;偏还诱人得紧。&rdo;我伸手揽住他的头,于是他就势朝把我搂得更用力。
&ldo;不然怎叫狐媚呢,爷。&rdo;
&ldo;呵……那么,&rdo;手指收拢,我抓住他的发:&ldo;究竟吸了多少人的精魄,你才修成现下这般狐媚的,狐狸。&rdo;
话音才落,那道妥帖护着我的胸膛消失了,连同我手指间那把柔软似水的发。一瞬间风肆虐卷住了我的身体,刀绞似的,前前后后,绞得我全身上下空荡荡的冷。
马在我胯下惊跳着嘶鸣起来,因着突然出现在它前方那道身影。
银白色的发,雪似的袍。
高悬在浓云密布的锅灰色天空下像道刺眼的电,亦像个羽化入九天的仙,偏偏妖气冲天。
我认得这罡劲的气。
第一晚来到桃花庄时就见识过了,包围着整片桃家庄,霸道,却也深藏不露。连铘都感觉棘手的东西,却是来自一只狐狸精,一只名叫阿落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