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也出示耳朵,但几乎都在同交欢有关的场合。和亮出耳朵的她交欢好像
有一种无可言喻的妙趣。下雨时分明有雨的气息,鸟叫时分明听得见鸟的鸣啭。用语言表达不好,总之就是这么一种感觉。
&ldo;和别的男人困觉时不亮耳朵?&rdo;一次我问她。
&ldo;那当然,&rdo;她说,&ldo;甚至都好像不知道我还有耳朵。&rdo;
&ldo;不露耳朵时的性交是怎么一种感觉?&rdo;
&ldo;非常义务性的。就像嚼报纸似的什么都感觉不出。不过也可以,尽义务也不
算坏。&rdo;
&ldo;但露出耳朵时要厉害得多吧?&rdo;
&ldo;那是。&rdo;
&ldo;那就露出来嘛,&rdo;我说,&ldo;没什么必要特意跟自己过不去嘛!&rdo;
她一眨不眨地看我的脸,叹了口气,&ldo;你这人,真的还什么都不明白。&rdo;
的确,我很多事情都一点也不明白,我想。
不说别的,她为什么对我高看一眼我就不明白。因为我怎么也不认为自己比别
人拥有特殊优势或不同之处。
我这么一说,她笑了。
&ldo;非常简单,&rdo;她说,&ldo;因为你需要我。这是最主要的原因。&rdo;
&ldo;假如别人需要你呢?&rdo;
&ldo;至少现在你需要我。而且,你比你自己认为的要好得多。&rdo;
&ldo;为什么我老是那么认为?&rdo;我试着问。
&ldo;因为你只活了你自身的一半。&rdo;她说得很干脆,&ldo;另一半还留在那里根本没
动。&rdo;
&ldo;唔&rdo;
&ldo;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无相似。我掩住耳朵,你只活了一半。不这么觉得?&rdo;
&ldo;就算那样,我剩的那一半也没你耳朵那么闪光。&rdo;
&ldo;也许,&rdo;她淡淡一笑,&ldo;你真的还什么都不明白。&rdo;
她依然面带笑意把头发撩起,解开半袖衫的纽扣。
夏日接近尾声的9月一个下午,我没去上班,躺在床上一边摆弄她的头发一边
一个劲儿想鲸的阴精。海面呈浓重的铅色,狂风拍打玻璃窗。天花板那么高旷,展厅除我别无人影。鲸的阴精被从鲸鱼身上永远切割开来,已彻底失去作为鲸之阴精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