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辉黯淡下去。港内水面上大火燃烧一般的晚霞一点点熄灭,眼前的图景不再惊心动魄。
&ldo;那个江白是怎么回事呢?&rdo;两个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焦同问。
这次高梁没有马上回答。
焦同站住了,扭头静静地看着他。
&ldo;你不愿意谈到他?&rdo;
高梁突然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显得异常年轻。
&ldo;我不想在你面前替他鸣冤叫屈!&rdo;
&ldo;鸣冤叫屈?&rdo;
&ldo;对。&rdo;
&ldo;难道他还有什么冤屈?&rdo;
&ldo;有冤屈。可我不想替他说话。&rdo;
&ldo;为什么?&rdo;
&ldo;我想让支队把他开销掉,因为9009艇里,真正能跟我争夺艇长的就是他。&rdo;
焦同望着高梁,突然咧开嘴大笑。
年轻人有些发窘了
&ldo;政委,你笑什么?&rdo;
&ldo;你的工作我不想再做了。你并不想走,你还想当艇长哩!&rdo;
高梁的脸慢慢红了。
&ldo;政委,姜是老的辣。你是一块老姜。&rdo;
&ldo;感谢你的表扬。&rdo;焦同止住笑,说,&ldo;好了,你带我去会会这个江白。&rdo;
他们转过身向营区中央大道走。有了这一番谈话,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一些。
问题依旧。可是他已经开始熟悉情况啦,而只要熟悉了情况,事情也就不像原来感觉得那么难办啦。他想。高梁走在焦同身后,他停了一下,望着后者的背影,摇摇头,仿佛不相信什么似的,笑了笑;走了两步,又停一下,望望新来的政委,笑了一笑。忽然,他的情绪高涨起来,大步跟上焦同,走向前去。
在支队卫生队那间做了临时禁闭室的病房里,他们既没有看见江白,也没有看见赵亮。
&ldo;这小子,不会真地钻空子跑了吧?&rdo;高梁着急了。
&ldo;他还敢逃跑?&rdo;
&ldo;江白是这样一个人,即使他自己,对于自己身上未知的东西也比已知的东西更多。&rdo;
他没有多说。他担心的不是江白会逃跑,而是担心他再去湾尾街会那个卡门。这种事江白能做出来。一个多月过去了,支队没有处理江白,高梁一直觉得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但若江白再犯一次&ldo;规&rdo;,那就难说了。
焦同不再注意高梁了。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散漫地扫视了一遍。
这间病房共有三张床。靠里面一张,床头柜上整齐地码着许多书。焦同的目光亮了一下。
他走过去,顺手拿起一本,随便地翻了翻。
&ldo;这是你的书?&rdo;
&ldo;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