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子酒味道也很好。
突然间她觉得塞格维亚的音乐太躁动了,她换上了一盘录制了鲸鱼叫声的更轻松的音乐。
这三个月来在一个新地方生活真够忙乱的。眼下还要准备过冬,在大雪中找路沿石。莱芭&iddot;麦克兰身材修长又有胆量,她一贯鄙夷自怨自艾,也从来不允许自怜。虽然作为一个残疾人她也有满腔的愤懑,但既然她摆脱不了这些愤怒,她就利用它们,把它们变成她追求自立的动力,帮助她坚定决心,从每一天的奋力拼搏中得到属于她的东西。
她很坚强。她很清楚任何自然公平论的信仰都只能是夜明灯。无论她做什么,她最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这个世界‐‐平躺着,鼻子里插根管,自己琢磨:&ldo;就这么走啦?&rdo;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获得光明了,可有些东西她是可以拥有的,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享受。她通过帮助她的学生而获得快乐,虽然知道自己帮助学生们既不能给她带来奖赏也不能带来惩罚,可这份快乐有增无减。
在交友方面她非常戒备易滋长她的心理依赖的人以及靠依赖别人而活着的人。她曾遇到过几个‐‐盲人对他们有吸引力,而他们是盲人的敌人。
是遇到过;老天知道多少个男人借口搀扶她、抓她的上臂而攫取了快感‐‐莱芭知道她的身材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她非常喜欢性生活。可是早在多年以前她就明白了男人的一个最基本的心理:大多数男人都害怕背上一个包袱。对她而言他们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她不愿意有个男人在她的床上爬上爬下时候像个偷鸡贼。
拉尔夫&iddot;曼迪一会儿就要来接她去吃饭了。他像懦夫一样喋喋不休地抱怨他已经被生活拖累得伤痕累累了,到现在他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了。小心谨慎的拉尔夫经常向她强调这一点。他伤害了她的自尊和自强。拉尔夫很有趣,但她不想拥有他。
她现在不想见拉尔夫。她不想聊天然后听到周围人停止谈话,看着她吃饭。
要是一个很独立的人,一个按自己意愿办事,敢站起来就走或斩钉截铁地留下的人爱上了她,并且也喜欢她有同样的性格,那该有多好啊。一个不为她担心的人。
弗朗西斯&iddot;多拉德‐‐害羞,有一个后卫球员的体魄而且不说混账话,不做混账事。
她从来没有看到或触摸过裂唇,也就无从对裂唇的发音有视觉上的联想。她不知道多拉德是否认为她能更容易地理解他是因为&ldo;盲人的听觉比正常人要好很多倍&rdo;。这是一个很普遍的看法。也许她刚才应该告诉他其实这种看法是不对的,事实上盲人对他们所听到的东西花费更多的注意力而己。
社会上有那么多对盲人的错觉。她不知道多拉德是否也相信那个很普遍的说法,什么盲人比大多数人都更&ldo;单纯&rdo;,什么盲人因为他们的缺陷被圣洁化了。她对自己笑了。那也不是真的。
32
芝加哥警方被迫在媒体的闪电战式的袭击中工作,每晚的新闻中都有下一个月圆日的日期倒计牌。还有十一天。
芝加哥的居民很恐慌。
与此同时,本来已经该下院线的恐怖电影上座率开始回升了。迷惑和恐惧。有&ldo;牙仙&rdo;字样的t恤衫风靡了旁客摇滚乐市场后,制衣商又出了一款新样子,上面写着&ldo;红龙是一夜夫妻的站台。&rdo;两款t恤衫的销售平分秋色。
杰克&iddot;克劳福德只得在葬礼的新闻发布会上亲自出马,同警察局的官员一起亮相。他从上面得到指示要让联邦调查局在这个案子中的行动更为人知;他可没让更多人听到,因为他在会上没发言。
当耗费大量人力的警察局调查找不到新目标可以继续的时候,他们就转向原先调查过的地点,在同一个地点反反复复地调查。
无论格雷厄姆去哪里都会发现侦探、摄像机、匆匆忙忙的穿制服的人群,还有没完没了地播报个不停的收音机。
克劳福德傍晚从新闻发布会上生了一肚子气回来,发现格雷厄姆在一间安静的没人用的陪审团休息室里,它位于联邦政府检察官办公室上面的一个楼层。
柔和的灯光低低地照在绿色毛毡铺的桌子上,上面有格雷厄姆散开的文件和照片。他脱掉了外衣和解开了领带,瘫在椅子里,双眼凝视着两张照片。利兹家的镶框照片立在他面前,在葡萄酒瓶边立着的写字板上夹着一张照片,是雅各比一家人的。
格雷厄姆的照片让克劳福德想起拳击手的可以折叠的神龛。他们无论到哪个酒店房间都能将神龛随意打开摆放。没有劳厄兹的照片。他怀疑格雷厄姆根本没有考虑劳厄兹的案情。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和格雷厄姆之间不能有隔阂。
&ldo;这里像个台球场。&rdo;克劳福德说。
&ldo;你把他们都摆平了?&rdo;格雷厄姆脸色苍白却很清醒。他手里握着一品脱的橙汁。
&ldo;真他妈的。&rdo;克劳福德咣当一声坐在一把椅子里,&ldo;要是你想在那思考问题的话,那简直就像在火车上接尿一样难。&rdo;
&ldo;有什么新闻吗?&rdo;
&ldo;局长被一个问题问得直冒汗,被电视拍到挠他的睾丸。这是我看到的惟一值得注意的事。你要是不信就看六点和十一点的电视新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