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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2页）

凉风吹拂鬓角，带来淡淡荷香。凉亭建在一座假山之上，站在此处可以俯瞰阖府风光，底下是一方池塘，稀稀疏疏躺着几朵绽放荷花。鱼儿灵活地游过，激起层层涟漪，转瞬消失不见。

丫鬟识趣地在亭子底下等候，不去打扰二人的好时光。

宋瑜松开霍川，手肘撑在栏杆上眺望远处，同他徐徐叙述：&ldo;我幼时最怕的便是面对一群亲戚，那时小，又一个人习惯了，忽地蹦出这么多人，我一个都没记住。&rdo;说着自己傻乎乎地笑出声来，恬淡馨香萦绕在她身上，&ldo;方才多谢你替我解围，否则我真说不下去了。&rdo;

决定要待他好之后，宋瑜发现轻易便能对他敞开心扉。积郁在心头许久的东西，都能说给他听，反正他也不发表意见，是个很好的倾述对象。

霍川抬手在她脸上狠拧了一下，口吻严厉，&ldo;不必对我说谢。&rdo;

她讷讷地哦一声，摸着被捏疼的地方抿了抿唇，同他打商量，&ldo;你能不能别捏我?我觉得自己的脸近来变大不少。&rdo;

霍川沉沉低笑，&ldo;已经够丑了，不在乎更丑一点。&rdo;

这叫什么话!宋瑜气鼓鼓地瞪着他，没有姑娘家愿意被人说丑的，偏偏他屡教不改。宋瑜恨不得上前挠他的脸，可惜没这个胆子，默默地别开头义正言辞，&ldo;我很好看，一点也不丑。你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rdo;

霍川眉梢微扬，不置可否。

此话又勾起宋瑜的伤心事，她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ldo;正是因为太好看了，其他小姑娘都不爱跟我玩耍。&rdo;

她说霍川脸皮厚，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霍川终究没忍住嗤笑一声，爱怜不已地揉了揉她的头顶，顺着她的话说下去，&ldo;为何不跟你玩?你抢了她们心上人?&rdo;

说罢面前浮现谢昌温润如玉的面容，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改口道：&ldo;不必理会她们。&rdo;

宋瑜却认真了，她回以往事的模样颇为惆怅，眼睑下敛不大高兴，&ldo;起初是同我一起玩的，不过只是因为我能调香罢了。她们得了香料心满意足地回去，却没有人真心诚意地同我交心。背地里说我不是生得好看，只是会折腾自己而已。&rdo;

彼时她多么渴望有个能说话的朋友，可是大家逐渐疏远她，直到再无交集。宋瑜很困惑，她至今都想不明白，究竟她哪里做得不对?

身旁消沉的情绪过于明显，霍川想忽视都不能，他顿了顿，&ldo;三妹知道我在侯府过的日子吗?&rdo;

这是他第一次坦言提起往事，宋瑜顿时忘了伤悲，下意识点头，少顷捏起他袖缘小声道：&ldo;你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rdo;

声音太小，也不知霍川听到没有。他一只手臂闲适地撑在栏杆上，微微俯下身子，声音更加贴近宋瑜，&ldo;我刚入府时七岁，事事稀奇，处处稀罕。原本真将那里当做日后的家，后来才知多可笑。&rdo;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风声，带来湿润的潮气，更有阵阵荷花香味。

&ldo;我不能在外人面前露面，更不能有所表现。&rdo;霍川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仿佛承载满园风光，静静地有溪水流淌，&ldo;一回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尚未逃脱便得了教训，三九天的池塘寒冷彻骨，险些要了我的命。&rdo;

宋瑜盯着底下的池水，仿佛能感受他话里内容。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述说，其实真相一定更加教人绝望。

耳畔是他低沉嗓音，宋瑜眼里湿漉漉的，她抬手拭了拭，&ldo;那我比你幸福多了，我从没被这么欺负过。&rdo;

霍川撑着下颔，偏头转向她的方向。

只听宋瑜吸了吸鼻子，语气更行坚定，&ldo;不过你放心，日后有我在，定不再让你受欺负。&rdo;

霍川微怔，&ldo;为何?&rdo;

宋瑜大胆地抱住他的腰侧，小脑袋埋入他的胸膛，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ldo;因为我们是夫妻，荣辱与共。我要保护你，待你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