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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但被蔡京今日大大的钻了空子，心有不甘。蔡京原本在文官之道驾轻就熟，而禁军一直是高俅的禁脔。这也是他可以跟蔡京几乎平起平坐的筹码，不料今日失算。但好在败军之着大事化小，也算可以接受。想起宫中蔡京训斥自己时得意的笑，心头火起暗想：&ldo;慢慢走着瞧。&rdo;

高俅除了皇上之外，原本是看不起任何人的。这等小人落难时，不管是谁、抓住稻草就喊救命，一旦上岸，&lso;呸&rso;的一声扔下稻草，甚至踩上两脚，恨恨的道：&ldo;凭你也配。&rdo;

但今日无奈在蔡京门下受惠，日后再难抬头，不免心情郁闷。

大轿已来到繁华的&lso;秦街&rso;。夜色初上，街两旁悬挂的大红宫灯在和风中微微摇荡，一闪一闪，不时晃入轿内。高俅偶尔掀起绣帘，灯光下，一眼瞥见&ldo;翠红坊&rdo;的招牌在迎风摆动。轻喝一声，大轿落地，跟随参将上前道：&ldo;太尉有何吩咐？&rdo;高俅一指那飘动的幌子，参将会意，转身奔入&ldo;翠红坊&rdo;。

片刻，参将匆匆赶回道：&ldo;师师姑娘已睡下了。&rdo;高球眉头皱了皱，掀帘下轿，向&ldo;翠红坊&rdo;院内走去。

几个龟奴显是识的高太尉，都在一旁低头肃立。高俅未及踏进内厅，早见个略有几分姿色的鸨娘迎了出来，娇滴滴道：&ldo;我一早就听喜鹊在枝头唱个不停，却不料贵人这晚才到，高爷快请坐。&rdo;高俅阴鹫的目光四下一扫，有几个嫖客虽不识的高太尉，但见他官袍华丽，显然职位不低、况且那护卫参将挎刀上镶嵌着亮亮的珠子，是员六品官佐。知来人是朝廷大员，一个个静静的赶紧溜出去。

老鸨不免心痛少赚若许银子，一时又不便发作。恰巧一使女来倒茶，老鸨挥手掌在使女脸上恨恨道：&ldo;笨胚，高爷向来喝&lso;碧螺春&rso;，谁让端上这等劣茶。&rdo;使女抚脸退下。

高俅坐下半响不言语，老鸨上前赔笑道：&ldo;高爷，小女师师身体不适，刚刚服药睡下……&rdo;老鸨见高俅脸依旧不阴不阳，知道今夜不好应付，回头对一使女道：&ldo;春香，去唤你师师姐，说高爷来了。&rdo;春香闻言向楼上走去。

那参将上前低声问鸨娘：&ldo;这&lso;翠红坊&rso;可还有其他生人。&rdo;鸨娘摇头赔笑道：&ldo;你也眼见刚刚几个人全走了。&rdo;那参将哼了一声，向楼上搜去。鸨娘见状急忙跟上去，低低道：&ldo;吴参将，眼见高爷三个月没有出现，为何今晚如此不高兴，平日来可都是兴高采烈的。&rdo;吴参将小心翼翼道：&ldo;听说方才被皇上训斥过，太尉怎能有好心情！今夜你可得让太尉高兴高兴，否则太尉一怒之下后果难料？&rdo;说罢摇头要挨间搜看。老鸨赔笑道：&ldo;吴参将，这几间睡的都是京城几个有名的客商，财大气粗，同朝廷上下的关系也不错，撕破脸皮我受损事小，吴参将怕也不好应付。&rdo;吴参将闻言有些犹豫道：&ldo;你肯定不会有生人？&rdo;老鸨信誓旦旦。

二人下楼，见高俅端起茶盅，慢慢吹着，啜吸一口。春香下楼低声道：&ldo;师师姐睡的很死，唤不醒。&rdo;

高俅冷冷的道：&ldo;吴参将，调一千禁军细搜&lso;翠红坊&rso;，我看里面藏有梁山反贼。&rdo;鸨娘大惊失色道：&ldo;高爷息怒，我亲自去叫师师来陪高爷。&rdo;

不大会儿，楼上脚步声起，一顿一顿。一个着白衣白裤，上身披件红袄的二八佳人走下楼来，不过脸色苍白的很，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是不着一丝血色。长发散乱的披在脑后，一双黑漆的大眼闪着慵懒的光。走到高俅近前屈身礼道&ldo;小女师师参见太尉。&rdo;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原本高俅是这里的常客，吩咐所有人等只以&lso;高爷&rso;称呼，断不能称呼官位。师师如此称呼，分明讥他仗势欺人。

高俅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勉强压了下去道：&ldo;老夫今日心情不佳，想来听听师师的清音雅意以解烦忧。&rdo;师师苦笑道：&ldo;难得高爷如此信赖小女，夤夜来此，请拿筝来，便为高爷唱一曲&lso;风仪亭&rso;。&rdo;师师见高俅未立时翻脸，终归是小小歌妓，怎敢再往脸上抓挠。立马就坡下驴、赔上笑脸。

使女摆好筝，师师喝口茶润润嗓，随意捻了几下，调好弦音。双手轻拂、十指连动，上下翻飞，悠扬清跃的筝声就此弥漫在大厅里，师师起朱唇，展歌喉，仙音妙曲一齐钻入众人的耳中。高俅双目微阖，进屋来一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翘的二郎腿轻轻摇动着。

&ldo;……温侯神勇世无双，赤兔银戟美名扬。纵使虎牢敌三英，难过貂蝉女红妆。司徒妙用连环计，董卓入觳把命丧。……&rdo;听到此，高俅双目骤然大睁，捧着茶盅半响，猛然大笑出来。师师筝声、歌声嘎然而止，吃惊的望着高俅。

高俅笑罢、轻轻放下茶盅。脸呈笑意、一扫进来时的阴沉面容。慢慢走到犹自惊异不定的师师近前，伸手在师师脸上轻拧一下，毫无下流道：&ldo;师师唱的真好！唱的真好，解开本官心中难题。&rdo;双手连搓，在厅内来回走着。

高俅想到自己过去未发迹时，不过是一个街头无赖。闲来无事混的吃喝后，成日蹲坐在说书人的摊前，听那说书人讲述三国、隋唐英雄传之类故事，倒也津津有味。对其中的各路英雄记得不是很牢固，但吕布的勇武他是清楚的。虽然也很羡慕英雄，可是知道自己不是舞枪弄棒的料。当初因为言语不和吃过其他地痞无赖的亏，拜了一个江湖师傅，习了几路拳脚觉得太苦，偷偷跑了。但是对评书里的各种计策，文臣武将之间出谋斗法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