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一圈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是亥时,很晚了,太子殿下没吃过东西,后厨又给温了粥,姬玉自己喝了点,顺便给他也弄了一碗,和下午时一样的操作。
太子殿下很吃那种把心意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行为,也很喜欢最好最大最多这样的话,只要带了,他一准有回应。
果然,姬玉听到他说,“放那吧。”
没骂她也没让她拿回去,就是准备留下然后喝的意思,可能现下不得空,待会吧。
怕他很晚,姬玉刻意将粥放在火炉的旁边,她这边有个炉子,没拿走过,贴火炉很近它会一直保温。
姬玉最后看了太子一眼,脱了大氅缩进被子里继续去睡,屋里很快传来少女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虞容百忙之中抬眼瞧了瞧,屏风上只有一个矮矮的影子,隐约能瞧出人形。
那个少女睡的很香,如果不上茅房不干别的,可以一觉睡到底,中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被子一深一浅,会有些窸窸窣窣的小声响。
不烦人,反而还奇迹一般,有一种叫人平静的感觉。
虞容眯了眯眼,很快收了视线,继续在奏折上,昨儿没批完,加上今天堆积,两天的量最少也要深夜才能搞定。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手里的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蜡烛燃到底,滋的一声熄灭,他没管,借着旁的蜡烛处理完最后一个折子,本子合上,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会儿才顾得上旁的,目光在屋里巡视一番,很快落在屏风后的碗勺上。
特意放在火炉的旁边,他走过去摸了摸,还是温的。
那个少女其实很细心,只要她想,似乎没有做不到的事,他虽然有心收她,但没有刻意给她方便,她每次的行为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偏每次恰到好处活了下来,熄了他心中的不悦。
对这点他还算满意,太笨的话干不了那个活。
第15章无证上岗干活第一天。
那碗粥叫他端走喝了个精光,碗又放了回去给她收拾,简单洗漱过后才上床歇息,屋里的灯一熄,门外候着的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沐休,他们也可以跟着稍稍松懈一把。
唯南风神经绷紧,因为明儿一早还有一难,而且是他的一难。
他叹息一声,知道这活别人代替不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还好那是他明早才能接触到的事,现下还能乐呵一时半刻。
南风握了握腰间的剑,也进了小偏房眯一会儿,他的房间有一面是连通太子寝屋的,方便太子吩咐,亦或是遇到危险,他好及时出现,不过他几乎从来没用过,因为太子殿下晚上不喊人,应该说,他喊人的时候很少很少。
基本上一直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一整天不出门,披头散发,气质阴郁,叫人不敢接近,偶尔还会发火,一开始还按部就班问问用膳之类的话,后来提都不敢提。
他有时候也会迷茫,太子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太子吗?怎么变化那么大?
那时记得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只要顺着他,人也好说话许多,现在带孩子带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南风叹息一声,匆匆洗了手脸,很快也熄灯去睡,整个东宫因为主殿没了动静,一片寂静,呼吸声都轻了许多,就像怕打扰了恶魔睡觉一样,巡逻时的脚步声几乎没有,因为不敢。
太子殿下脾气很差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还年轻,想活命。
一夜无事,第二天五更左右,南风已经收拾好,抖着嗓子在门外小声喊,“殿下,五更了,该起了。”
砰!
屋里有什么东西砸了出来,摔成了碎的,响起噼里叭啦瓷片摩擦在地面上的刺耳声响,南风身子一颤,噤了声。
太子殿下有很重的起床气,谁喊他朝谁发火。
姬玉人在被窝里,无辜受了牵连,有什么擦着头皮过去,耳朵边猛地传来巨响,她被惊醒,揉了揉眼才发现是茶壶,从太子屋里砸出来的,一口气扔到外屋没有包毛毡的地方,碎了个彻底。
她刚睡醒,还摸不着状态,只拧了拧眉看着发展。
太子丢完茶壶又没了动静,屋外也不敢再说话,就这么不晓得过了多久,南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子殿下,五更一刻了,再不起上朝要迟早了。”
姬玉眨眨眼,有些明白了,太子殿下赖床,不仅赖还发脾气,叫南风谨慎又谨慎,话里话外都是小心翼翼,又不得不喊。
里面没声响,姬玉隔着屏风偷眼去看,太子殿下还在床上,一只手从帘子后伸出,挂在沿边,那手实在漂亮,雪白雪白,像天山上裹的银霜,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因着主人还在赖床,软软的垂着,没有半点力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终于动了动,手收了回去,撑在边上,他要起床了。
姬玉连忙假装去睡,刚盖好被子,便听得里屋有人说话,“几时了?”
声音里还带了些刚起床时的沙哑和懒散,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屋外南风回他,“殿下,已经五更二刻了。”
姬玉瞧见那个人立马从床上下来,一身白色的亵衣凌乱不堪,一只裤腿跑到膝盖往上,胸前也是大片大片的肌肤泄漏,一副春光乍现的模样。
太子殿下整个人站了起来,边往身上套衣裳,边质问:“都这么晚了,一早怎么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