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他没有对你怎么样,我去的时候,你们还没有离开洗手间。”莫绍蘅将手轻柔地覆在覃桓昔的手背上,缓缓抓在手心里,“宁莘这个人,最近几年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不过你与他素不相识,他不会无故伤害到你。”
覃桓昔总觉得莫绍蘅话里有话,他有些狐疑地看了莫绍蘅一眼,斟酌片刻道:“嗯,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小源的父亲,宁薛学长的小叔吧?宁薛学长和他的父母过世后,宁家现在的掌权人就是宁莘,不过莫叔所说的阴晴不定是什么意思?”
覃桓昔话音刚落,就觉得莫绍蘅看他的眼神越发古怪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说错什么吗?”覃桓昔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莫绍蘅淡淡地道:“没有,我与宁莘从未有过合作,对他这个人不是很了解,只是略有耳闻罢了,今天也是第一次碰面,怎么,你对他有所怀疑?”
覃桓昔忙摇头:“没有,我想昨晚的事和他无关。”
“嗯。”莫绍蘅低低应了一声,“他只是碰巧出现在洗手间,下药的人是那名水哥的手下,这段时间他们一直跟着付则成做事,昨晚付则成让他们乔装成侍者,负责维护宴会的安全,他们就趁此机会对你下手了。”
覃桓昔昨晚感觉身体出现异状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怀疑付则成,付则成这人虽然有时候做事十分离谱,但还不至于失了分寸,更不会如此莽撞,搞砸自己的宴会现场,付则成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所以当时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水哥,之前莫绍蘅派去的人一直跟着水哥和他的那帮兄弟。齐丰宇将水哥放回去那天,付则成就派人去那条小巷子里给水哥治疗手臂的事,莫绍蘅曾经告诉过他,没多久水哥就跟着付则成做事了。
“这是那位水哥的主意?我想他还没蠢到在付则成的宴会上动手吧?”覃桓昔问道。
莫绍蘅轻笑,抬手抚过覃桓昔的脸:“是他的手下自作主张行事。”
覃桓昔忽略被莫绍蘅轻触的丝丝悸动,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他早就看出来了,那位水哥虽然心狠手辣,却并非冲动之人,相反他很能忍气吞声,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付则成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有什么表示?
覃桓昔问:“那付则成呢?”
莫绍蘅沉声道:“宴会还没结束,那水哥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付宅,付则成说今日会亲自登门拜访覃老。”
覃桓昔不以为意地低笑一声,这个付则成果然不容小觑,他会这么做,定是料定他和莫绍蘅能看明白他的意思。不管这件事水哥究竟有没有参与出谋划策,那两个人终究是水哥的手下,如今水哥已经成了付则成的弃子,意思就是告诉他和莫绍蘅,任凭他们处置。
不过……
覃桓昔猛然抬起头:“你说付则成今天会亲自登门拜访爷爷?”
莫绍蘅轻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嗯,覃老白天已经来看过你了。”
覃桓昔轻轻倚靠在舒适的枕头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莫绍蘅抬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发丝,轻声道:“明天我送你回去。”
其实老爷子今天来看覃桓昔时,本想将覃桓昔带回去照顾,只是被他以覃桓昔身体不适合移动为由拒绝了,再加上莫寺源看到覃桓昔昏迷不醒,担心地又哭又闹,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把覃桓昔带走,老爷子才只好作罢。
覃桓昔的心思,莫绍蘅岂能猜不透?覃桓昔昨晚在付则成的宴会上出事,当日开枪打伤水哥的事自然瞒不住覃老爷子了,与其让覃桓昔独自面对覃老,他更愿意陪着覃桓昔一起,何况他心下早就有了主意。
第39章愧疚
莫姗杉坐在观景厅的沙发上,侧头看着观景窗外的夜景出神,脸色十分平静,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只是在竭力保持冷静,否则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失控,尤其是想到覃桓昔至今还昏迷不醒。
莫姗杉的呼吸再次忍不住一窒,如果覃桓昔这次真的遇到什么意外,就算莫绍蘅和覃桓昔本人没有责怪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明知道付则成举办这场宴会目的不纯,覃桓昔也告诫过她很多次,她还是轻易地踏入了敌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莫姗杉眼眶微微泛红,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沿着肩膀上的手缓缓往上看,当对上苏漾那张含笑的脸庞时,她轻声道:“苏漾……”
苏漾看着莫姗杉泛红的眼眶,脸色苍白,十分憔悴,她轻叹摇头,坐到了莫姗杉的身边,拍了怕她的手道:“我看你已经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昨天晚上又几乎一整夜没睡,黑眼圈这么重。沈伯和沈医生不是已经说了嘛,桓昔没事,等药效过了就能醒过来了,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莫姗杉轻摇头:“我知道桓昔没事,可是苏漾……桓昔这么信任我,我却这么轻易地入了他们设下的陷阱,参加宴会前,桓昔不止一次告诉过我,让我时刻注意周遭的宾客,我还是……”
“好了!”苏漾阻止莫姗杉继续消沉,轻声道,“这也不能怪你,既然他们会选择从你下手,定然是知道直截了当的办法对付不了桓昔,而我们都是桓昔身边最信任的人,就算不是你,也会从我这边下手。”
莫姗杉沉默不语,其实她至今也没能想起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这才是最可怕,也是她最胆战心惊的。因为这次对方没有成功,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就会成为覃桓昔最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