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ldo;不拘怎么样,二弟妹肯待笙姐儿好,都是件幸事。&rdo;
会槿旋就擦了眼,温声道:&ldo;夫人,看了这会子账本,我替你捏捏肩罢?&rdo;
云弗道:&ldo;我倒觉得还好。你去我库房里,带人搬了上个月我哥哥遣人送来的布匹来,咱们好好地给阿苦挑挑,送去正好做春装呢。&rdo;
会槿柔声应了,就退了出去。
云弗却仰面靠在大迎枕里,目光看着彩绘的承尘,眼角不知何时沁出点滴的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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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瑟的马车停在庄子里的时候,天正在正午,阳光火辣辣地照下来,一路上太过干燥的土地上扬起的烟尘把马车和人都吹得灰扑扑的。
越惊吾跳下车来,对着路边连着吐了几口唾沫,才把嘴里的土腥都吐走。
顾瑟由闻音和知雪扶着下了车。
她身边如今是闻藤、闻音、知云、知雪四个一等丫鬟。知云掌着她屋里的账本子,闻藤从四年前受了那一回伤,就是陪顾瑟出门的时候少,留着看家的时候多些。
庄头赵勇夫妇早早得了消息,今日都没有下地,这时已经等在旁边。
越惊吾吐完了齿牙间的沙土,拿袖子抹了抹额头,他生得唇红齿白,这时候汗迹和尘迹涂在一处,显出脏兮兮的可爱来,道:&ldo;瑟姊,先进屋休息一会吧?&rdo;
顾瑟仰头看了看天色,道:&ldo;你来安排就是了。&rdo;
越惊吾却道:&ldo;若是要我来安排,瑟姊你只管在屋里头歇着就是了,何必出来吃土受晒。&rdo;
顾瑟就笑着瞪了他一眼。
赵勇家的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给闻音和知雪打下手,服侍着顾瑟洗了脸,又索性用了些膳食。
闻音就道:&ldo;姑娘要不要睡一会子?&rdo;
顾瑟摇了摇头,道:&ldo;我先同小越出去看一圈,你们就不要跟着出来了,外头晒的很。&rdo;
她出门穿的是便于行动的骑装,深绯色滚玄边,宽牛皮腰带,窄袖细腰,蹬了双鹿皮的云靴,又束了发,端的英姿飒爽。
闻音道:&ldo;不成的,我替姑娘去撑伞罢。知雪今儿就歇着,明儿换她服侍姑娘。&rdo;
就听门口传来&ldo;扑哧&rdo;的一声。
越惊吾靠在门口,笑盈盈地道:&ldo;阿姊穿了男装出门,后头还要跟着一个小娘子追着她举伞,像什么样子。&rdo;
闻音就顿足道:&ldo;大郎君,姑娘回头叫晒伤了,就是你这句话惹的。&rdo;
越惊吾却不以为然地道:&ldo;有我在呢,难道还会叫阿姊晒着吗?我替阿姊撑着伞,不比你们都好看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