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花嬷嬷先前被疾风吓得不轻,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我也只是陪同老夫人,偶然间撞见那些人给夫人用刑,审问夫人……”
用刑?
审问?
江菀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这一刻疼得几乎痉挛。
“他们一只只拔了夫人的指甲,逼迫夫人说出什么秘密,又拔了夫人的牙……当时……太过于血腥吓人,老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就领着我悄悄走了……
后面没多久,夫人就已经熬不住,被折磨死了……
老夫人带着我亲自替夫人收敛的尸身,夫人她……她浑身的骨头都被一点点敲碎了……”想起当时的画面,花嬷嬷还心有余悸,“我就知道这么多,旁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商陆再度问她,“那些人是什么人?”
花嬷嬷吓得更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哪里还能活得下去?当年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人,但凡接触过那些人的,全都被灭了口。若不是因为我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对老夫人忠心耿耿,老夫人替我作了保,只怕也早就丢了性命。
我知道都告诉你们,求你们饶我一命,我发誓绝不会对任何人泄露今日之事!便是老夫人那,也一个字都不会吐露。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同你接头之人是谁?”
花嬷嬷不敢置信的望向那马车,这一刻恐惧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这些人早就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根本瞒无可瞒。
花嬷嬷绝望的闭上了眼,“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他主动找上了我,喂了我一粒毒药,让我做他的眼线,盯着江家上上下下,尤其是女郎……”
“哪一位女郎?”
“江菀。”
花嬷嬷连哭都不敢再哭,只老老实实的交代,“那人让我盯着江菀,看她身边是否有什么郎君或是不同寻常的人接近。或是,江家多了什么陌生的脸孔之类的。一旦发现,便要立即通报。”
疾风又狠狠吓唬了她一番,花嬷嬷吓得都管不着大小便,也没能说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疾风这才一记手刀,将人劈晕,嫌恶的提起,远远的扔在了官道旁的草丛中。
那边的小土包已经挖掘出来,一具裹着草席的尸身被小心的抬了出来。
老道士掀开腐烂得几乎没有的草席,察看那具只剩白骨的尸身,才嘱咐着徒弟小心看管尸身,自己则是抬脚朝着树林这边而来。
他冲着马车行了一礼,“主子,双脚都多了一只指节,正是姑娘的尸身。”
商陆面无表情吩咐道,“小心挪过去,好好安葬。”
老道士应了一声,领着两个小徒弟去办了。
商陆没有下马车,只掀了帘子的一角,远远瞧着那具只剩白骨的尸身,眼底划过一丝伤痛,浑身上下弥散着说不出来的悲伤。
江菀如今还沉浸在先前的问话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商陆的变化。
她的母亲被人活活折磨死。
被人拔了指甲,拔了牙,浑身的骨头都被敲碎……
母亲,该多疼啊……
她死的时候该多痛苦……
江菀不敢想象,但也克制不住自己去想。
从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哪怕是竭尽全力,也想不出零星半点。那仅剩的碎片,夜夜折磨着她,让她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突兀醒来。
然后一遍遍的回放那血淋淋的画面,直至天边泛起了云肚白,各处都有些声响,她的世界才从黑暗血腥中渐渐恢复光明。
母亲的死因一、夜夜的折磨着她,她惧怕是自己伤害了母亲,她惧怕是自己犯下了大错。
可如今得知母亲生前遭遇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她又恨不得方才花嬷嬷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她迫切的想要想起更多关于从前的记忆,忽地用力攥紧商陆的手,面带哀求的求他,“督主最是神通广大,可认识能使人想起从前记忆的能人异士?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我想要想起来……
督主,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