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滨心里一动,莫非沈皓清已打算行动了?也好,早点岁老道姑突袭完林家,他也好早点折返山庄做他的少庄主,当下便道:&ldo;三个岛中,弟子只去过其中的紫薇岛,至于玉龙山庄,弟子也只去过两次,但弟子一定会竭尽所能画出地形图。&rdo;
沈皓清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道:&ldo;玉龙山庄我也去过一次,你画了给我,我便知道你用不用心,我限你两日之内完工。&rdo;
徐滨心道,你既去过,何不自己画图?难道你在怀疑我的身份?幸好我从小跟林清芬在玉龙山庄玩过不知多少次,不然若真画错了,你岂不是要把我当成了奸细?若你把我看做是奸细,会怎么对我?废我武功,打断我的手脚?徐滨想到这里,便觉得浑身发冷。爹以前常说,江湖险恶,以前他没任何感觉,现在却不得不信。
&ldo;弟子遵命,弟子一定在两日之内完工。&rdo;他恭敬道。
沈皓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滨想,蓬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ldo;蓬莱四子&rdo;更是名震江湖,可这四个人,武功虽高,却一个比一个阴险。就拿这沈皓清来说吧,表面上她找林涌泉的麻烦是找回妹妹,可其实,根据徐滨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他认为她想通过妹妹找到玄净太师祖的可能性更大。当年玄净隐修时,是将皓月一起带离蓬莱岛的,这些年,沈皓清一直在苦苦寻找她俩的踪迹。至于她为什么要找师父,徐滨认为,无非是为了五真碗和掌门之位。青木和皓月的往事在弟子们中间传得沸沸扬扬,沈皓清不会不知道,徐滨毫不怀疑,假如她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会在玄净的面前添油加醋,从而劝说玄净改弦更张,将秘笈和掌门之位传给自己。总之他没从沈皓清那里看出一丁点姐妹情深的迹象。在他眼里,沈皓清就是个野心勃勃,一心只想称霸武林的女魔头。
至于甘傲天,在江湖上名气很大,如今见了,感觉他的功夫也确非浪得虚名,只不过,在徐滨看来,他也绝非什么大英雄,只是一个偶然学到好功夫的大肥猪罢了。徐滨想,他长得如此之丑,年轻的时候,一定谁都不喜欢他,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他只能把所有时间用于练武,而可悲的是,就算他真的称霸武林,他也不能被万人景仰,只会被当成个大笑话,因为没有人会敬佩一只猪,哪怕这只猪会飞。大概就因为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暴戾自私吧,竟然为了学武,将自己的师弟囚禁在蓬莱岛达十年之久。真不知道那个青木是什么人,为何会甘心被囚禁。他是蓬莱掌门,难道打不过甘傲天?玄净为何会选这么个武功不济的人当掌门?
还有那个排行老大的绝命刀觉乘,谁也没见过,但听说当年他是因为杀了自己的老婆,事情败露后,迫于无奈才逃出蓬莱的,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徐滨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此次若非形势所逼,我绝不会跟这群人为伍,相比之下,我回山庄当少庄主可比跟着他们闯江湖安心多了。
这时,就听丁灏问道:&ldo;师父要小师弟画地形图,可是有了什么计划?&rdo;
沈皓清看了丁灏一眼:&ldo;再过七天,林涌泉的女儿会在玉龙山庄举行婚礼,那便是我们突击林宅的好时机。&rdo;说到这里,她稍微缓和了下口气,&ldo;这林贼诡计多端,我只怕到时候我们会吃亏,所以才让你们的小师弟画张地形图。&rdo;
&ldo;师父,婚礼当天,林贼一定会多派人在庄子里巡视,况且他也可能会请江湖中的朋友到场,我怕……&rdo;丁灏欲言又止。
&ldo;你怕什么?&rdo;沈皓清盯住他的脸问道。
&ldo;我怕明攻的话,我们势单力薄,恐不是林贼的对手。&rdo;丁灏忧心忡忡。
沈皓清听了他的话,却笑了起来:&ldo;你们二师伯仗着自己武功高,最喜欢大张旗鼓地冲撞别人的家宅了,当年他就是这么扫平红筹寺,抓走青木所有的弟子的。如今既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何不让他打头阵?再说他和他的弟子,人本来就比我们多。&rdo;
&ldo;那我们干什么呢?&rdo;丁灏又问。
&ldo;我们?到时候大家扮作客人混入现场,伺机行事。&rdo;沈皓清说完,又吩咐道,&ldo;现下他们住在邻县的赵村,你今日下午便带上我的信笺去走一趟,早些通知他们,也好让他们早作准备。&rdo;
&ldo;可今天下午,小师弟的地形图还没画好呢。&rdo;丁灏道。
沈皓清回眸横了他一眼。
&ldo;别小看了你们二师伯。他要去什么地方,什么地方便在他的掌握中,哪需要什么地形图?&rdo;她恶狠狠地说道,又干笑了两声,才离去。
林清芬正在房中看书,丫环在门外笃笃敲门,林清芬应了一声,打开门,却见紫霞坛主站在她的门口,林清芬有些诧异。两人虽认识,也说过几句客套话,但贾秀芹直接造访,却还是第一次。
林清芬请她入内,先客气地施礼。
那女子裣衽了,微笑道:&ldo;小姐,先请原谅我冒昧来访。小女子然后才敢开言。&rdo;说罢,又殷勤作礼。
贾秀芹本是个绝色女子,虽一身素服,不戴饰物,却更显精致。林清芬被对方风云所摄,又顾忌她是父亲的情人,便客气地说:&ldo;坛主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rdo;
贾秀芹坐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林清芬被她看得颇不自在,便问道:&ldo;坛主有何事找我,不妨直说。&rdo;
贾秀芹微微一笑道:&ldo;我今天来,与小姐的风流韵事有关。&rdo;
林清芬一听这句,脸色当即一沉,道:&ldo;我敬你是长辈,你倒恶语中伤起我来?你是什么人?敢对我说这种话!&rdo;说罢,已伸出了粉拳。
贾秀芹轻蔑地一推:&ldo;既已怀了身孕,就小心着点!孩子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rdo;
林清芬更是气急,但又一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确实得小心护着,若真掉了,滨哥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再看贾秀芹,虽已三十多岁,但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容貌武功样样出众。又得父亲的专宠,倒也不能跟她闹得太僵,再说也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所为何来,也罢,先问清楚再说,于是狠狠地收回手掌,冷冷地道:&ldo;坛主今天来,不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些的吧?有话就快说!&rdo;
贾秀芹别过头,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叹道:&ldo;小姐呀小姐,你虽是绝色,可惜不是佳人,举止有若母夜叉。男人只会被你的色所惑,但不会爱上你这号人。&rdo;
林清芬又一次被击中要害‐‐她内心深知滨哥不爱自己,爱的是徐玉箫!
她做梦都想把滨哥拉回来,可是,她能拉回他的身子,能拉回他的心吗?她没把握。
她略一回头,见贾秀芹正瞧着自己,忽然间,她想到,她既知道我怀的是滨哥的孩子,看来对我的事早就一清二楚,不用问,那定是爹告诉她的。其实她很想找人商量商量自己的事,可娘是个蠢人,爹事儿又太多。从没人教过她怎么做。看这贾秀芹倒像个聪明人。她既是个知情人,今天一进门又提起我的事,莫非,她是想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