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季知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温砚,直至他的身影消失至木梯转角。眸中的神情,复杂的叫人看不明白。温砚没什么睡意,一躺上床满脑子都是季知远。他只是模糊的确定,季知远喜欢自己。至于男人为什么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自己,这种喜欢是十分还是五分,他都不清楚,不知道。越想越累,再加上身体确实有点疲倦,他便迷迷糊糊的眯上了眼。翌日清晨,他醒来的时候,季知远已经去上班了,厨房的保温台上给他留着热牛奶还有牛角包以及两颗剥好的鸡蛋,一颗剔除了蛋黄,一颗则是完整的。想起之前他和季知远怄气,不肯吃男人剥的鸡蛋,就随口说自己想吃有蛋黄的。没想到季知远倒是记得清楚。他将两颗鸡蛋都吃的干净。肚子和心口似乎都被填满。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现在,心上人就在眼前。午后,男人下班,领着江老一起回到别墅。江老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步履却依旧矫健,精神看着比温砚好。他替温砚把完脉后,在原本的药方里重新加上了几味药材。“江老,小砚的身体比起年前是个什么情况?”季知远很是认真的询问着。“那当然要好上一些啦,我江某的医术又不是骗术。”老人撇嘴,有点老顽童的气质,“我在药方里加了几味比较进补的,一开始身体可能会有觉得有点上火骄躁,后面就会适应的,小砚年纪轻,身体慢慢调理还是能慢慢恢复的。”“好,麻烦您了。”“诶,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啊,这个药吃了身体是会有点上火亢奋…你们又是新婚燕尔的……但是,得节制啊,不然,伤身的。”江老严肃的提醒着。也难免他误会,毕竟温砚的嘴巴还没彻底消肿,看着确实是……让人浮想联翩。在一旁斟茶的季知远手一抖,茶水在手边溢出。温砚的脸也即刻被闷熟。“哎呀,都低着脑袋干什么,听见没有。”江老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行医数十年,什么都见过了。“我们……我们知道了,您喝茶歇歇。”季知远硬着头皮应声,递上重新斟好的茶盏。坐在沙发上的温砚脸红归脸红,还是不禁腹诽:知道什么嘛,睡都没睡在一起。送走江老后,季知远又赶着去了一场讲座。温砚也没得空,个人展的事情虽然是由政府和书法协会在负责,但他得选择展览的作品和摆放的位置,还有一些展出的细节要和主办方商量,再加上书法大赛也马上就要开始,忙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周二,他撒着娇求了季知远大半天,男人终于松口让他回学校。路上的时候,他便给包括孟向北在内的几个学生都发了信息,让他们准备一下字作带到教室。季知远开着车,默默在心里盘算些什么,径直将车从正门开进,招摇了一圈后,停在北楼门外。温砚一路上光顾着发消息了,压根没注意。下车的时候,被周遭重叠的目光穿透的时候,才注意到今天季知远停车停的有多招摇。他意外的睁大了眼,用惊异的眼神望着车头另一边绕过来的男人:“你是不是忘了?”季知远悠哉的迈着长腿,锁掉车门后随手将车钥匙塞进外套口袋里,装傻:“忘记什么?”“忘记要把车停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呀,这里人好多,学生会乱传的!”温砚压着声音,有些着急。“乱传什么?”彼时,季知远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你本来就是我老婆啊。”季知远的手心很热,裹着他,将温度过渡。温砚僵住了手,瞳孔地震。他们领证也已经两月有余,除去那次开玩笑打趣,这还是季知远第一次正式地叫他“老婆”。还是在这样公共的场合。季知远紧紧握着他,从路旁穿过路中央。路上通勤的学生来来往往,眼神或遮掩或直接地落在二人交叠的手上。男人一改从前的188冷面教授的形象,难得地摆出和颜悦色的姿态。昂首挺胸的,那张周正的脸上就差把“神气”两个字刻在上头了。温砚其实很向往这一天,和季知远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抬起脑袋,微微偏眸望向身边的男人。正是一天中骄阳升起高照的时分,金色的光线跳动在季知远的侧脸上。映衬着他那优越的五官轮廓。下一秒,温砚将五指轻轻并拢,回握住季知远的大手:“是哦,差点忘了我们是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