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只能同意他的说法。
在科尔离开他们六个星期之后的某天,他回来了,背上背着吉他,蹒跚地走在路上。他并非独自一人,赛蕾拉在他身边,仍然穿着飞翼,踉踉跄跄,像半梦半醒。他们的脸色都灰暗沉重。
巴丽看到他们,大声地欢呼,跑去拥抱父亲。玛丽斯转向赛蕾拉。&ldo;赛蕾拉‐‐你怎么了?众议会进行得如何?&rdo;
赛蕾拉开始啜泣。
玛丽斯走到她身边,拥抱了自己的老朋友,感觉到她在颤抖着,好几次她试图开口说话,可是只有喘息和哽咽的声音。
&ldo;好了,好了,没事了,赛蕾拉,&rdo;玛丽斯无力地说,&ldo;在这里没事的,在这里,没事的,我在这里呢。&rdo;她的眼望向科尔。
&ldo;巴丽,&rdo;科尔颤抖着说,&ldo;去找埃文,把他带来见我们,好么?&rdo;
巴丽担忧地看了赛蕾拉一眼,跑开了。
&ldo;我去了岛长的要塞,&rdo;女儿跑远了以后,科尔开口,&ldo;他知道我是你的弟弟,所以决定扣押我直到众议会结束,然后赛蕾拉飞了过来,警卫们抓住她,带她来了要塞。还有其他的飞行者也在,杰姆,泰瑞恩的里加,洛曼伦的卡汀,还有西方的一些可怜孩子。除了飞行者和我以外,还有四个歌手,一对说书人,当然还有岛长自己的宣告员和飞奔者。他想要让自己的说法传开,你明白么,他想要每个人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我们就是他的目击证人。岛上警卫押着我们走到院子里,强迫我们去看。&rdo;
&ldo;不,&rdo;玛丽斯说,更紧地拥抱着赛蕾拉,&ldo;不,科尔,他怎么敢!他不能!&rdo;
&ldo;泰雅斯岛的泰雅在昨天日落的时候被绞死,&rdo;科尔迟钝地说,&ldo;拒绝承认不能改变这一切,我看到了,她试图讲话,可是警卫根本不允许。绞索没有完全收紧,她的脖子并没有断,她挣扎了好久才咽气。&rdo;
赛蕾拉挣脱了她的怀抱。&ldo;你很幸运没看到这一切,&rdo;她艰难地开口,&ldo;他可能……他可能会来找你,噢,玛丽斯,我不能把目光移开‐‐这太恐怖了。他们都不让她……不让她……说最后的话,更糟的是……&rdo;她的声音再次淹没于哽咽中。
埃文和巴丽过来了,但玛丽斯几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以及埃文的招呼声。冰冷袭遍她的全身,就跟鲁斯死去的时候一样,就跟她听到哈兰在海上失踪的消息一样。&ldo;他怎么敢这么做?&rdo;她缓缓地说,&ldo;难道没有人做点什么?没人去阻止他么?&rdo;
&ldo;好几个警卫官员告诫过他,还有个高层官员尤其反对‐‐我相信她甚至命令过那些警卫,不过岛长很固执,那些押解我们的警卫显然是受到过恐吓的。在绞索下的陷阱打开的时候,我看到好几个警卫的眼睛都回避开。最终,虽然,他们服从了命令,因为他们是警卫,无论如何,他是他们的岛长。&rdo;
&ldo;但是,众议会,&rdo;玛丽斯说,&ldo;为什么众议会没有‐‐瓦尔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飞行者在干什么?&rdo;
&ldo;众议会?&rdo;赛蕾拉痛苦地说,&ldo;众议会宣判泰雅为非法者,剥夺了她的飞翼。&rdo;怒火取代了泪水,&ldo;就是众议会助长了岛长的气焰。&rdo;
&ldo;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绞死了一个飞行者,&rdo;科尔疲惫地说,&ldo;岛长把飞翼放在她身上,当然,是折好的,可是毫无疑问,他在戏弄她,他让泰雅用这双飞翼去逃脱这次陨落的命运,然后飞走。&rdo;
稍后,埃文特制的茶,还有一盘子面包和香肠让赛蕾拉恢复了平静,她告诉玛丽斯和埃文众议会的整个过程,科尔在外面跟女儿讲话。
过程并不复杂,单翼瓦尔召开了风港历史上第五次飞行者众议会,但是众议会没有按照瓦尔的意思进行。事实上,他的单翼联盟只占了四个主持席中的一个位置,其余三个贵宾‐‐北艾伦和南艾伦岛的岛长,还有塔尔克瑞退休的飞行者克米,他是主持人‐‐他们都不同情泰雅。没过多久众议会就成了泰雅和她所犯罪行的弹劾会,包括克米本人。&ldo;这个岛民女孩根本不懂这对飞行者而言意味着什么,&rdo;赛蕾拉复述克米的话。其他人也随声附和,有人说她根本不该被授予飞翼,还有人说她所犯的罪行不仅关系到她的岛长,更是触犯了飞行者同伴的尊严。另外还有人认为她亵渎了飞行者神圣的使命,让所有的飞行者陷入信任危机。
&ldo;洛曼伦的卡汀试图为她说话,&rdo;赛蕾拉告诉他们,&ldo;不过他的声音被压下来了,卡汀开始狂躁,咒骂所有人,就像泰雅一样,他曾经历过很多战争。泰雅的朋友试图为她辩护,至少解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其他人根本不肯听。当瓦尔站起来,试图提出他的计划时,我还以为我们仍然有机会。瓦尔表现得很好,冷静合理,不像他平时那样自我。他安抚他们,承认泰雅犯了一次很严重的罪行,但是他说尽管如此,飞行者们应该保护自己的同胞,我们的命运跟泰雅的遭遇相关联,真是一次很棒的发言,如果是由另一个人来说,应该能让大家动摇,可惜说的人是瓦尔,会上到处都是他的敌人,如此多的老飞行者都憎恨他。
&ldo;瓦尔建议众议会让泰雅五年内不得穿上飞翼,在那以后她可以继续参加竞赛赢回飞翼。他还强调我们必须坚持只有飞行者才能裁决飞行者的命运,这意味着要将泰雅从泰雅斯岛长的威胁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