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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当然，那也是实在的。我始终都在场，但是，可以说是一个局外的人。、

&ldo;大夫，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呢？&rdo;我问。

&ldo;我不在现场‐‐你是在的。而且，&rdo;他叹口气，接着说，&ldo;我的女儿不让我写。&rdo;

他对那个黄毛丫头竟会让步到这个样子，实在非常丢脸，我有点想这样说。可是，这时候我看到他在眨眼。那是瑞利医师最令人头痛的地方。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总是以同样缓慢忧郁的方式说话一但是多半都在眨眼。

&ldo;那么，&rdo;我不敢肯定地说，&ldo;我想我可以那样做。&rdo;

&ldo;你当然可以。&rdo;

&ldo;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始。&rdo;

&ldo;那种文字有一个很好的前例。从根由处开始，继续到底，然后就打住。&rdo;

&ldo;我甚至于不晓得那件事的根由是什么，也不晓得由什么地方开始。&rdo;我犹豫地说。

&ldo;护士，相信我。开头的困难和知道如何停止的困难一比，就不算回事了。至少，我讲演的时候就是这样。必须背后有人用力拉着我的上衣后摆，才能把我拉下来。&rdo;

&ldo;啊，你是在开玩笑，大夫。&rdo;

&ldo;我是非常认真的。现在怎么说？&rdo;

另外一件事令我很烦恼、犹豫了片刻，我说：&ldo;大夫，你知道，我恐怕有时候很容易露出个人的感觉。&rdo;

&ldo;哎呀，小姐，愈表现个人的感觉愈好！这是一个真人的故事‐‐不是橱窗里摆的假人的故事！你要表现个人的感觉，你可以有偏见，你可以表示怨恨一你可以想怎样写就怎样写！照你自己的看法写。如果有一星半点中伤人的地方，我们总可以在事后加以剪裁。只要写下去就好了，你是个明白人，完全可以把那个事件合情合理、实事求是地写出来。&rdo;所以，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答应他尽力而为。

我就在这里开始写了。不过、就像我对大夫说的，很难晓得究竟从什么地方开始。&rdo;

我想我应该说一两句有关自己的话。我叫爱咪&iddot;列瑟兰，三十二岁。我在圣克利斯妥弗医院受过训练，做了两年妇产科的护理工作。我做过一些私人方面的工作，在德文郡街本狄克斯小姐的疗养院工作四年。后来应聘陪一位克尔西太太出国到伊拉克。她的小孩诞生时，我照顾她。她准备同她先生到巴格达。那里有一个保姆，在她一个朋友家做了几年。现在她已经同那个保姆定好，朋友的孩子将要回国就学。那保姆同意等孩子们离开的时候到克尔西太太这里来。克尔西太太身体纤弱，这次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婴儿旅行，觉得很紧张。为照顾其太太和孩子，克尔西少校就聘我同他太太一起去。到巴格达后除非我们找到一个需要在回国途中请护士的人，他们便负责我回国的旅费。

那么，现在就没有必要描述克尔西夫妇和他们的小孩了‐‐那小孩儿很可爱。克尔西太太人也很好，不过是属于那种急躁型的女人。我很喜欢这次航行的生活，我以前从未在海上航行如此之久。

瑞利医师也在船上，他是一个黑发、长面孔的人，常常以低沉、悲伤的声调讲各种各样可笑的话，我想他喜欢开我的玩笑，常常说一些最特别的事，看我是否相信。他是一个叫做哈沙尼的地方政府机关的医师‐‐那是离巴格达一天半旅程的地方。

我在巴格达住了大约一星期，后来偶然遇见他。他问我什么时候离开克尔西家。我说他这样问我很有趣，因为，事实上赖特一家人（就是我上面提到的另外一家人）准备提早回国，他们的保姆马上就可以来了。

他说他已经听说关于赖特一家的事了，又说，那就是他问我的原因。

&ldo;护士小姐，其实，我这里有一个你可能担任的工作。&rdo;

&ldo;一个病人吗？&rdo;

他皱起面孔，仿佛在考虑。

&ldo;几乎不可以称为病人，只是有一位太太，她有‐‐可否说‐‐空想症？&rdo;

&ldo;啊！&rdo;我感到有些惊讶。我们通常都知道那是指什么而言‐‐那是由于饮酒或者服用麻醉剂而引起的！

瑞利医师没有进一步说明。他很谨慎。

&ldo;是的，&rdo;他说，&ldo;一位雷德纳太太；丈夫是美国人‐‐更正确地说，应该说是美瑞混血的人，他是一个大规模的美国古物挖掘队的领队。&rdo;

于是，他就说明，这个古物考察团正在挖掘一个巨大的亚述古城的遗址，一个像尼尼微一样的地方。考察团住的房子离哈沙尼实际上并不很远，但是，那是一个荒凉的地方。雷德纳博士担心他太太的健康，已经有一段时候了。

&ldo;他对于她的情形讲得不太明白，但是，她似乎是一再的带有恐怖状的神经发作。&rdo;

&ldo;在白天，他们是不是把她撇在家里，同当地人在一起？&rdo;我问。

&ldo;啊，不会的，有不少人呢‐‐大约七八个。我想，她不会独自一人在家，但是，有一件事似乎是毫无疑问的：她总是想人非非，结果总是陷入一种很古怪的状态。雷德纳担任的工作可能很繁重。但是，他对于他的妻子爱得很深，他知道她有这种情形，非常担忧。&rdo;

&ldo;她的身体健康吗？&rdo;我问。

&ldo;健康‐‐啊，健康，我想是的。不，我想，她的身体是没有毛病的。但是，她‐‐嗯，你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常常幻想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