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雨看向旁边期待的奶奶,支支吾吾的说:“妈妈,我想要一个弟弟。”
对面沉默片刻,问:“朝朝,真的是你想要一个弟弟吗?”
柳朝雨下意识的点头,又想起在打电话,妈妈看不见,小声说是。
没有回复,电话已经挂断了。
柳朝雨在睡梦中,几分清醒几分迷蒙。
她已经忘了为什么妈妈后来不生弟弟了,好像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太忙了,忙到回来看她都难,怎么还有时间生一个弟弟?
后来奶奶很失望,但是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还是歇了想要一个孙子的念头。
柳朝雨一直半梦半醒直到晚上六点,她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那些好的不好的,全部塞满脑袋,弄得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明明是晚上六点,但通往重病监护室的路好像那样暗。哪怕开了白炽灯,也依旧不甚明亮。
脚步声很轻,却印在柳朝雨脑海里。
“到了。”
领头的人那样说。
柳朝雨抬头,前方的爸爸妈妈都走向旁边,给她留下足够的空间。
她原来以为,来病房看望,是指能够和奶奶接触,但实际上,她们隔着一层玻璃远远相望。
恍然间,柳朝雨看躺在病床上的人,觉得陌生。
几秒后,她反应过来——原来她和她,已经很久不曾见面了。
病床上的人距离小时候看见的奶奶,面容更加苍白,原本是几根白发,现已爬满枝头。
她脸上是呼吸机吗?柳朝雨不知道。
灯光很白,白到柳朝雨的眼睛看过去,如同相机般曝光,看的不清晰。
老人眼珠转好几轮,意识到外面有人,浑浊的眼珠透过玻璃,看向站在外面的柳朝雨。
刺鼻的消毒水变得好浓好浓,直直的窜进人的眼眶和鼻子,刺激的柳朝雨瞬间后退。
又想起什么,站定在原地。
“你奶奶她已经听不清楚人说话了。”妈妈站在一旁,说:“之前她短暂清醒的时候,叫过你的名字,所以。。。。。。”
柳朝雨看妈妈几眼,又转头去看奶奶。
她不想哭,只是心脏很痛,胸腔很空,张嘴说不出话。
柳朝雨有点害怕死亡了。
原本那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和外婆每次见面都会吵起来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的混沌样了呢?
柳朝雨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