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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钱老先生终于怒到极致，一拐杖打碎了花瓶。保姆和顾湘匆忙跑了出去。

老先生疲惫地叹气，对顾湘说：&ldo;你叫他们走，我不想看到他们。&rdo;

钱先生听到了，大声嚷嚷：&ldo;我就知道，你始终偏心大哥的！你总是想把家产给他……&rdo;

他太太和保姆半拉着把他劝走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老人家颓废地坐在轮椅里，寂寞地看着怀表里亡妻的照片。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萎缩，显然儿子媳妇的来访对于他来说丝毫都没有亲人见面的喜悦，反而是一场折磨。

顾湘默默地把打碎的花瓶打扫gān净了，然后给老人倒了一杯热茶。

钱老先生收起怀表，对顾湘说：&ldo;下次他们再来找我，你要替我拦下来。&rdo;

顾湘点头。

老人不住摇头，&ldo;大儿子一心忙着做生意，根本就不来看我。小儿子倒是肯来看我，却是为了分家产。女儿嫁了出去，自己身体也不好。孙子们都小，也都还不懂事。唉，可惜老伴走得太早了……&rdo;

顾湘安慰他：&ldo;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享自己的福就行了。&rdo;

&ldo;我哪里有什么福？&rdo;钱老先生苦笑，&ldo;你还年轻，你不懂。这种寂寞，比慢刀子杀人还痛苦。&rdo;

其实顾湘懂的。或许没有钱老先生这样体会得那么深刻，但是她是懂的。

老爷子说：&ldo;你这么乖巧，你家老人才真的有福气。&rdo;

顾湘自嘲地一笑，&ldo;我不乖，我以前做错过事，让我外婆很伤心。&rdo;

&ldo;你说过你是外婆带大的。&rdo;

&ldo;是的。&rdo;顾湘忧伤地说，&ldo;可惜外婆也去世得早，我没能孝敬她。&rdo;

&ldo;你是个好姑娘。&rdo;钱老爷子拍了拍顾湘的手，&ldo;我的孩子要有一半像你，我都不知道多高兴了。&rdo;

&ldo;您的儿子们都是做大事的，还是不要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好。&rdo;

&ldo;你才不无为呢！来，给我读报纸吧。你发法语口语进步很大哦。&rdo;

&ldo;还多亏了您的指导啊。&rdo;

顾湘伸手去拿报纸。手指还没够到，胸口却像被什么人突然捶了一拳。她猛地抽了一口气，手不小心碰到了了茶杯，茶差点泼了出来。

&ldo;小顾，怎么啦？&rdo;钱老先生关切地问，&ldo;你哪里不舒服？&rdo;

顾湘摇了摇头，她自己都很迷惑。自己身体很健康，好吃好睡的，那刚才那阵心脏乱跳是怎么回事？

先前已经消失了的那种不安的感觉不知不觉又弥漫在了她的心头。

孙东平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打发走了一位浑身珠宝又浓妆艳抹的胖太太。他长吁了一口气，悄悄抹汗。

曾敬端着酒笑嘻嘻地跑过来，&ldo;金太太怎么样？&rdo;

&ldo;原来她姓金啊。&rdo;孙东平接过酒，&ldo;我只知道我差点没有被她身上的香水给熏死。那味道闻起来就像……&rdo;

&ldo;喷了香水的厕所！&rdo;

&ldo;谢谢！&rdo;孙东平夸张地翻了一个白眼，&ldo;这个形容才是最确切的！你们家的亲戚怎么都那么奇怪？不是chun心大动急着嫁人的姑娘，就是富态八卦的大妈。&rdo;

&ldo;那你还想见到什么？&rdo;曾敬朝刘静云的方向努了一下嘴，&ldo;碗里已经有了，就别老想再从锅里找什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