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订婚宴就像一场早已安排好的舞台剧,每个人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等待着上场。
少女看着镜子,身边的祖母、佣人以及化妆师的脸,一时间这些满脸笑容的脸仿佛都褪去了表情,变成了一张张面具,他们追逐在自己身后,嘴中的言语仿佛伤人的利刃一般,一下一下戳中了少女。
准备完了一切之后,佣人们与化妆师相继离开了化妆室。八重僵硬地站在室内,周围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望月江与将一把绢扇塞到了八重手中,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先行离开房间去招待外面的太太们。
八重缓缓地回过神来,安静的房间让她的思绪被一瞬间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她向镜子靠近了几分,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镜子中的少女。
&ldo;不想逃走吗?&rdo;
突然,一个男声出现在了少女的身后。
什么时候?
八重看着镜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男子,立马回过头。
白发的男子穿着奇怪的白色罩衣,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说不明的神情。让八重感觉危险的是男子腰间挂着的一把太刀。
&ldo;这里是禁止对外宾开放的地方,先生,你是否走错了地方。&rdo;八重收敛了眼中的惧意,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男子的距离。
但这一个举动却并没有逃过男子的目光,男子爽朗地一笑,身形轻盈,仿佛鹤一般,等到八重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一只手拉住了少女的手腕,如拥抱恋人一般,将下巴亲昵地靠放在少女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让八重微微发颤。
八重想要将手腕从男子手中拽回来,但是不知为什么,男子那纤细的手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八重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无济于事。
&ldo;请你放开我。&rdo;接受过相关课程的八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不能激怒对方。
&ldo;恩……&rdo;男子低头细嗅着少女身上的味道,鼻尖时不时地触碰到了少女的肌肤之上。
男子的这幅举动让八重彻底毛了,她正准备大喊让屋外的佣人注意这里的时候,只听男子在自己耳边轻声道:
&ldo;同润子夫人一样的气息。&rdo;
&ldo;抓住你了,小八重。&rdo;
望月和幸与赤司征臣面对面的站着,比起穿着西装颇为西式的赤司征臣,望月和幸一身正宗的和服,十分传统。
&ldo;望月家的那一部分产业我会慢慢地转到你手里的。&rdo;望月和幸沉声道。
赤司征臣抬眸,他与望月和幸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冷淡,相反,从童年时期他们就在父辈们的撮合下成为了朋友,一起就读京都的高中,并双双考入东京大学。
&ldo;有时候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rdo;赤司征臣吸了一口烟,&ldo;不和八重那孩子解释清楚就自己决定一切吗?&rdo;
望月和幸面无表情,根本不像一个参加女儿订婚宴的父亲。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道:&ldo;只要她平安快乐。&rdo;
场外,受到邀请的上流人士找着彼此的圈子,互相聊着天。
&ldo;望月家虽然一直是一脉单传,但是这么看来,反而没有什么财产外流的问题,这么多年下来,也累积了不少。&rdo;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抽着雪茄,跟一旁的友人说道。
&ldo;哈哈哈,但谁知道这一代竟然是个女儿。当年望月和幸为了娶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可是把望月老爷子气得半死,但望月和幸倒也真心,那女人死后一直没有再娶。&rdo;
&ldo;谁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方法把当时的望月和幸迷得死去活来的。不过你还别说,在与赤司家搭上关系之前,可是有不少家族的次子幺子想要与望月家联姻呢。没有继承权的他们如果能把望月家的小姐把握好,那这可不比他们兄长们继承的差。&rdo;索性站在角落里,不然他的这番言论一定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ldo;听说凤家曾想着让年龄相仿的凤镜夜与望月八重联姻,但谁知晚了一步。&rdo;说到这里,男人的目光移到了场中的一个中年男人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优秀的儿子,语气中不免透露出了几分羡慕,&ldo;我家的儿子虽然不怎么惹事,但也没什么成就,凤家这三个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出色啊。&rdo;
场中,服务人员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增添着桌上的食物与酒水。
赤司家与望月家的影响力在日本都比较大,所以这次的宴席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更像是一场上流社会的聚会。
迹部景吾是跟着母亲迹部典子一起来的。迹部典子看到了平日里交好的朋友们,便将儿子抛到了一边,转身去找朋友们去了。
迹部无趣的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场中的服务人员相继离开,大概是时间到了。赤司征臣带着赤司征十郎出现在了宴会厅前方,望月江与跟着自己的儿子也出现了。
迹部靠在柱子上,远远地看着赤司征十郎这个&lso;怨&rso;友,不免想笑。
平日里冷静的赤司征十郎虽然现在面无表情,但是与赤司认识了十几年的迹部景吾明显的感觉到赤司征十郎的紧张与……喜悦?
看来这场订婚宴并不是外界眼中利益驱使下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