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七一头雾水继续收拾包袱,可是,被吻手心的异样感觉始终残留,明明是浅浅的,淡淡的,却仿佛在心口刻了什么似的。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心却一直在猛跳。
或许她是生病了,狐七默默想着,改天要吃点药去。
20女蛊师
南崎的皇城原本是北边的弥珥城,自从老皇帝死后,两个皇子争皇座之后,皇城就分成了两个。北边的弥珥被桓王夺走,被人称为大皇城,而西边的月皎城则被惠王拿下立为皇都,人称小皇城。
虽然南崎多战乱,但小皇城却依然繁荣安宁,街上行人与其他战乱区全然不同,都是笑语晏晏,满面悠闲之色。在南崎有个说法,大皇城中尽贵族,小皇城里遍富豪。当年两个皇子分家,拥护桓王为帝的都是朝中老臣,三品以上的贵族,而惠王则牢牢抓住了三品以下的官员,得到了许多富豪的相助。
能在南崎小皇城居住的,大多是富贵之人,此处景致与别处大异,富贵景象甚至不输西镜。妇人多着时新娇媚的衣服式样,男子也是一派风流,街道两旁的漂亮店铺比比皆是,彩色的旗子猎猎飞舞,似乎连风中的气味都异常香甜。
衙门前的告示栏里新贴了一张巨大的告示,许多人都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大声嚷嚷着什么,这样的举动引来更多的人,一时间衙门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连旁边卖满头的小贩也禁不住伸长了脖子往那里瞄,想知道朝廷又玩什么新花样。
刚好第一笼馒头蒸好了,小贩匆匆揭开盖子,大团大团的白雾往上升。他先时也没注意,只顾着往衙门那里看,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他急忙回头,却见馒头铺前弓腰站着一个人,隔着雾气看不清他,只觉衣衫褴褛。那人伸手在拿馒头,可是太烫,他拿了几下都没拿起来,白胖胖的馒头上倒是留下好几个黑色指印。
小贩登时火了,厉声叫道:&ldo;哪里来的兔崽子!敢吃你家老子的白食!&rdo;他抡起手旁的擀面杖就打,那人掉脸就跑,最后还是给他得手了一个馒头,急急捏在手里搓了两下,死命就往嘴里塞,硬是给他塞了半个下去。
小贩追上去狠狠抽了他几下,那人如同老鼠一样在人群里窜来窜去,引得那群围在衙门前看告示的行人纷纷叫起来。小贩作势还要抽他,那人似乎是急了,连滚带爬往前跑,最后不小心摔了下去,脑袋撞在告示栏的柱子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众人还在惊呼,衙门那里早已有人出来呵斥:&ldo;吵什么?!衙门前面是给你们吵闹的地方么?!都散了散了!&rdo;
众人只好退了几步,忽听那人尖叫一声,一手死死抓住告示栏的柱子,另一手打算把那张巨大的告示撕下来。衙门的人哪里容得这个乞丐放肆,纷纷冲上去撕扯他,一面叫道:&ldo;好贼汉!皇上的谕旨也敢撕!想死么?!&rdo;
那人死活都不放手,硬是把告示撕下来攥在手里举高,然后嘶声叫道:&ldo;我认识蛊师!我知道有厉害的蛊师!我愿意报效朝廷!我誓死效忠!&rdo;原来那是一张重金聘天下蛊师的告示,惠王御笔亲题,所以引得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捕快们听他这样说,倒也真放手了,这时衙门里出来一个青衣男子,年约三旬,他打量了一番那人,皱眉道:&ldo;就你这样的,认识什么蛊师?青天白日的来诳人,真当南崎没王法了么?&rdo;
那人只是叫:&ldo;我认识的!我发誓我认识!那丫头只用手摸了一下,伤口就全好了!我绝对不敢说谎!&rdo;
青衣人见他说得诚惶诚恐,再想想一个乞丐就是天给了胆子也决不敢欺骗朝廷,当下不由放柔了面色,说道:&ldo;你若真认识厉害的蛊师,我便饶了你。你叫什么?&rdo;
那人匍匐在地上,嘶声道:&ldo;小人维可!小人绝对不敢撒谎!&rdo;
青衣人点了点头,说道:&ldo;那好,你跟我进来。&rdo;
维可心头突突乱跳,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反正他也已经豁出一切了,当下毫不犹豫大着胆子跟那人进了衙门。
原来,那一夜他输光了所有的钱财,连身上那件貂皮披风和象牙骰子都被人搜罗走了,最后打手们像丢破布似的把只穿着单衣的他丢在寒冬清晨的街头。冻得瑟瑟发抖的他,飞快赶回客栈,想问鬼八再要钱的时候,小二告诉他,狐七鬼八两人晚上就退房离开了。那一刻,他有一种被人逼进绝境的感觉,对那两个小鬼更是恨之入骨,觉得是他们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他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大冬天的也只剩一件单衣。客栈的小二看他可怜,就送了他一件旧棉袄,又给了他几个铜板做路费,叫他早点回家乡。可他们哪里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家乡可回了!都是那两个小鬼,把他骗出来,却撒手不管!如果他还留在安明村,哪里会受这种苦!黄莺和绿情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他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没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