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梁太医莫名,“不然如何,蹦着上房吗?”
云琅咂了下嘴,猜出老太医只怕在萧朔那受了十肚子气,不再找骂,安安生生闭嘴听训。
“不破不立,引发旧伤再通血脉,比现在疼上十倍不止。”
梁太医生着气站了一阵,看他不说话,才又道:“不能用麻沸散,要你自己推行血脉。”
“或者你就这般躺着。”梁太医道,“再如何行针,无非理气排淤,止一止疼罢了。”
梁太医:“老夫言尽,你自己衡量。”
云琅哑然,抬手同他作谢。
梁太医一世声名尚且拿捏在琰王手里,还要找办法治云琅的伤,没工夫同他客套,匆匆走了。
云琅自己发了会儿呆,撑着胳膊,边轻轻抽着凉气边躺回去。
梁老太医一着不慎误上了贼船,医术却是分毫不差的。
一组针行下来,疼归疼,始终盘踞在胸口的压抑闷痛却散去不少。
云琅趁着心神清明,合了眼躺平,在心里慢慢盘算。
事出突然,他自顾不暇,还没能顾得上细想昨夜刺客的来路。
他进了琰王府,在等闲外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琰王手刃了以泄心头之恨。
还不放心,急着要他性命的,无非实在忌惮。
要么是怕他被逼急了,玉石俱焚,不管不顾说出当年全部真相的。
要么……
云琅又想起那几箱子誊抄的奏折副本,心下沉了沉,无声蹙眉。
萧朔当年就能跪求重新查案,从来不是任人欺瞒哄骗的脾气,避箭雨时同他说的那些话,无疑早开始暗中调查。
这些年,他四处逃亡保命,把萧朔一个人扔在京里,也不知道查出了多少端倪始末。
虽然传言多少有些偏差,萧朔并非当真那般既残暴且嗜血,日啖小儿三百个。但论起行事手段,一个偏激狠厉、无所顾忌,总是占着了的。
长此以往,幕后之人越发忌惮,早晚要痛下杀手。
当初那一批侍卫司的杀手追过来,云琅就有此一虑,此时更坐不住,吸了口气:“刀疤。”
刀疤始终守在外头,应声进了书房,快步走到榻前。
云琅撑着胳膊,坐起来些:“昨夜行刺——”
“应对及时,兄弟们跟玄铁卫伤了几个,都不重。”
刀疤怕他费力气,不等云琅问完,一口气禀报:“只是院子毁了大半……还被放了把火。”
云琅所料不差,蹙了蹙眉。
“那时少将军已被琰王带走了。”刀疤道,“玄铁卫以为琰王还在里面,还吓得不轻。”
“刺客见了王爷进我的院子。”
云琅沉吟:“才放的火?”
“是。”刀疤细想了下,点头,“王爷将少将军从窗前扑开,那些人定然看见了。”
云琅越想越头疼,按着额头,叹了口气。
原本是件挺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