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主打是海鲜,在点过餐后,很快餐点送上来,沈兆景低头吃的认真,才听见熟睡的人猛地惊醒:“你什么时候来的?”沈兆景用叉子卷起意面,轻轻瞥他一眼:“早就到了。”说着看他面前的生蚝,问:“这个你要不要吃?”周思成睡了一小会,这会只觉得肚子饿的出奇,一把夺过来:“要吃!”陈亦周将自己面前那份往她面前推了下,动作很小,除了面前的沈兆景几乎没人看见,旁边胖总还在吐槽:“都多大的人了,一见面还要抢吃的。”周思成:“是她先抢我的。”沈兆景立马反驳:“我只是问问,又没吃,而且你睡那么久,谁知道你睡醒还有没有胃口。”胖总无奈的耸肩,捏她脸颊:“小景。”沈兆景看他,胖总对女儿总是有很多包容,想生气吓唬她,嘴上却说:“要不要再点一份?一整天没吃饭呢。”对面的陈亦周抬了抬眼,眼中微微倒映笑意。吃过一半,沈兆景有了半饱的感觉,就放下手中刀叉,她擦了下嘴唇,交代了一声:“我要去洗手间。”起身,目光所及的对面坐着的陈亦周,安安稳稳的坐着,正在有一口没一口的尝着杯子里的白葡萄酒。她没喝,对酒精还是有点畏惧。余光里,陈亦周微微仰头,锐利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她产生点好奇,真的好喝吗?什么味道?很快擦肩而过,她裙子上的流苏划过陈亦周的肩膀。在她走后,身后的陈亦周放下手中的杯子,他一手撑着下巴,眼尾浮起一点薄红,轻轻眯着眼笑了下。旁边听见他笑声的周思成纳闷的扭头看他:“你一个人乐什么呢?”陈亦周:“没什么。”周思成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主要是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长起来,几乎真是那种两人穿同一条裤子的关系,一看陈亦周这表情,周思成皱起眉头,电光火石之间,猛地回头看沈兆景离开的方向。对面坐着的胖总正在跟工作人员交谈,他也喝了点酒,虽笑着却显得有些郁郁不乐,因此他压低声音:“跟小景有关系对不对?”陈亦周没吭声,不反驳不回应。周思成撇撇嘴:“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昨天她先来看你,你真没出息。”“就这么点小事也够你偷着乐。”周思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起来反而酸酸的:“她都来拍广告了,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啊?也不知道来见见我。”陈亦周终于舍得分他半个目光,心想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眼看着周思成嘀咕起来没完,他起身,旁边周思成立马像回到小时候,追问:“你干嘛去啊?”样子像是随时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尾巴似的。陈亦周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伸手按在周思成的肩膀上将跃跃欲试的周思成按了下去,懒懒散散道:“去洗手间,给我点个人空间,可以吗?”被拆穿粘人本质的周思成一张脸猛地红起来:“去你大爷。”陈亦周哼一声,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原因,整个人松懈下来,带了股若有似无的备懒劲儿,他唇角微挑,带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没说话。走过长廊,在尽头被人拽着领带拉进窗帘后,窗帘布料厚重遮挡所有室内光线,只剩一扇半开的拱形小窗,能眺望到不远处的亮着各色灯光的山带。陈亦周垂眼,他跟着对方的力度走,于是被迫低着头,像是放荡的狼狗甘愿将脖颈中的绳子交给她手中,身后人来人往,只剩下窗帘内这点空间。沈兆景抬眼,问他:“那酒好喝吗?”“有点涩。”他喉结一滚,声音低沉,是完全走向成熟男人的标志。她笑了下,凑近,不是那种刻意调情的动作,是一种天真的好奇,闻闻他身上的味道,白葡萄酒已经在空气中发酵了一会,这会只剩下一点酸的味道。味道很像某种果汁,沈兆景辨别了一下。而陈亦周为了避免两人摔倒的不堪场面,一手撑着墙壁,竭力支撑两人。当沈兆景靠近的时候,她那还残留点发胶气味的头发靠近,碎发毛茸茸蹭过他的下巴脖颈和喉结,有一点痒,陈亦周并不往后躲,他忍耐着那一点点的痒意,甚至有点迫切的想要清醒的记住此刻的感觉。他微微闭眼,仰头的动作像一只正在舒展的天鹅。沈兆景退开,跟着松开手。站在他的面前,眉眼弯弯,背景更换一下,陈亦周想此刻应该是十三岁的他们,那时刚意识到喜欢是什么东西的人,惶恐的不得了像是生了无药可医的绝症的陈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