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觉得,家里的活儿谁干都是干,既是一家人,只要公婆叔伯满意,自己多干点也没啥。
可今日不同,晓儿好容易才捡回条命,还等着喝药哩。
她这个做娘的,又怎能不管闺女呢?
柳氏试着向白娇凤解释:“她姑,昨儿是我烧的伙,今儿个按理……该轮到二嫂子了,你知道,晓儿这几天不大好……”
话没说完,便被白娇凤不耐烦地打断:“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难道爹娘还支使不动你个做儿媳的不成?”
柳氏听了这话,哪还敢多说一句。
作为封建年代的妇人,孝顺公婆的信条早已深烙进柳氏的骨血里。
儿女的事哪怕再要紧,也越不过父母长辈去。
虽然不近人情,但这是孝顺的道理。
柳氏跟着白娇凤去了,等她忙完已过了午时,三房的几个孩子早饿得眼睛发花。
尤其是白晓儿,撞伤后除了药和一点米汤,就没吃过别的东西。
这几日下来不见油水,胃里空落落的泛酸水,甭提多难受了。
“娘。”
柳氏拖着沉重的腿脚进屋,除了躺在床上养伤的白晓儿,白蕊儿和白馨儿齐刷刷起身。
白蕊儿忙让柳氏坐下,接过她手中盖了花布的篮子搁桌上,体贴地递来一碗茶。
“娘喝水。”
“哎。”
柳氏接过大闺女的茶,仰头一气喝完。
小闺女又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将脸窝在她怀里,委屈地说道:“娘怎么才回?馨儿肚子饿得快咕咕叫了。”
柳氏枯瘦的手摸着女儿稚嫩的脸,笑容略带苦涩:“娘刚给你爷爷奶奶烧饭耽搁了功夫,饿着我们馨儿了。”
“娘昨天才烧了伙,今天不是……”
白蕊儿有些惊讶。
“你二伯母她……身上有点不利索。”
白蕊儿透过柳氏的表情,隐约猜到一些,没作声。
柳氏惦记着自己的二闺女,叹了口气,将这些事抛开。
“晓儿,现下觉着怎么样?好些了没?”
尽管白晓儿已经醒了,柳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头不昏了,已经好多了。”
白晓儿披衣靠在床上,因受伤后一直睡着,没出门干活,干黄的小脸蛋养得白了一点。
她挣扎着想起身,被柳氏一把按回去。
“你这孩子伤没好全,要多躺躺才好。你乖乖的,待会娘喂你吃饭,有你最爱的蒸红薯。”
“娘,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原主病了一场,柳氏倒真把她当成几岁的孩子看了。
作为一个在职场搏杀惯了的小白领,白晓儿很有点不习惯。
柳氏见她脸红,宠溺地摸了摸她稀疏干黄的头发。
“这孩子,咋还学会跟娘外道了?不管你多大,不都还是娘的亲亲闺女么。”
柳氏话刚说完,白蕊儿的小身子突然挤了进来,奶声奶气道:“娘,我和大姐也是娘的亲亲闺女哩。”
“是,馨儿和蕊儿也是娘的亲亲闺女。你们三个,都是娘的宝贝。”
“那我和大姐也要吃蒸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