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语激烈间,里头忽然走出一个富态的妇人,那妇人恐也是见过世面的,看见萧晗先是一阵惊异,然后又是满心欢喜,打量着萧晗,啧啧称道:“瞧郎君这举世无双的容貌应是‘无情公子’萧晗萧大人吧!”
萧晗不置可否,这般那妇人更是欢喜了,近来只听得无情公子这个人如何如何神乎其神,却始终不见真容,最多也只是听说她与惊鸿坊的月姝共叙琴理,却不想如今秦楼也有此殊荣,平素洁净得如天神的特使大人也会来此。且近来无情公子又是如此炙手可热,秦楼日后不怕超不过惊鸿坊了。
妇人笑得满脸褶子,连忙招呼萧晗进去坐。
萧晗握着扇柄,朝玉蘅看去一眼方冰冷无情地对妇人说道:“我之侍女也一并进去。”
这下妇人可犯了难,道:“无情公子还勿见怪,我们这行可有规矩,女子可是不能进的。”
“若坏了规矩,秦楼怕是没法活了。”
“玉蘅”,妇人滔滔不绝,还未说完便被萧晗给冰冷无情地打断了,“钱。”
玉蘅从袖中掏出一个袋子递给那妇人,那妇人打开袋子,顿时脸上乐开了花,道:“这么多金叶子,无情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能进去了吗?”萧晗开口问道。
“能,能,自然能!”妇人连忙挥着帕子引着萧晗进去。
“妈妈,向你打听个事儿。”萧晗说道。
“哎哟,公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来就好,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妇人谄媚道。
“方才可见一个胡人进来?”
“胡人,公子真会说笑,来我们秦楼的胡人可多了,公子说的是哪一个?”
“他身量高挑容颜俊朗,气宇轩昂。”
“这”,妇人犯了难,“我们这一行有规矩,有些事儿不能说。”
萧晗向一行使了一个眼色,玉蘅会意,立即又从袖中掏出一小袋金叶子晃到那妇人眼前。那妇人的眼珠子都随着钱袋子转动,连忙说道:“那位郎君没点姑娘,我也就没太招呼他,这会儿他许是还在里头,可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玉蘅将钱袋子丢给妇人便随着萧晗朝里走去,妇人接住钱袋子还边喊道:“公子,公子,您要哪些姑娘?”
“郎君,郎君。”那些女子舞着帕子朝萧晗身上靠去,萧晗平身最厌恶这种,奈何这本是烟花之地,她不能发作。
用扇柄毫不留情地挑开那些浓妆淡抹的女人手里的手帕,萧晗面色如冰,四处行走着。
“哎哟,这位郎君”,一个大胆的女子甚至故意软软地靠在萧晗身上娇嗔道,“郎君生得这样好看,妾愿伺候郎君!”那女子还用手指绞着萧晗的头发,吴侬软语尤为楚楚动人。
萧晗蹙眉,手一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便将那女子推开了。
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四处打量着,玉蘅便紧紧地尾随萧晗身后。
烟花之地果然不是玉蘅能进来的,玉蘅长得清丽可人,这模样自然会招惹些是非,然而事发突然再加上萧晗也没到过这等烟花之地,是以也不知道后果。
“诶,这妞儿可长得好,来,爷这儿来。”一个醉汉拉着玉蘅的袖子,把玉蘅当做了这风尘女子。
“放开。”玉蘅皱着眉拨着衣袖狠狠地骂道。
谁知这在那醉汉眼中却是欲擒故纵,那醉汉反而还摸着玉蘅的小脸调戏道:“哟,这性子还挺烈的,不过爷喜欢。”
玉蘅彻底恼火了,朝那醉汉的小腹就是一踢,痛得那醉汉哇哇直叫,这样一来那醉汉彻底不罢休了,愣是揪着玉蘅的衣袖不罢休,任玉蘅如何踢打也不罢休。
“哎哟,这位郎君,这儿不是我们的姑娘。”那妇人见了连忙来劝架,“她,你可惹不得。”
那醉汉哪里肯罢休,又道:“不是你们的姑娘,这楼里哪一个不是你们的姑娘?惹不起,没什么是我惹不起的!”
“哎哟,这位爷”,那妇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是位正经女郎,惹不得,惹不得。”
“烟花之地还有正经女子?”醉汉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大伙儿来看看,烟花之地有正经女郎……”
玉蘅涨红着一张脸不知所措。
接着,玉蘅的腰肢一暖,侧头一看是萧晗将她揽住了,只听那素来冷如坚冰的声音说:“本公子的女人你也要惹不成?”
话音方起,众人便都纷纷转头望来,只见一白衣郎君,手执雪白折扇,衣带飘飘,青丝翩翩,容色清冷,面目出尘。如此容态非如今炙手可热的“无情公子”莫属。
玉蘅激动得热泪盈眶,幸好有公子,幸好公子会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