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拉着宰予和子贡穿过河岸原路返回。
路上,宰予忍不住问道:“子路,你和孟氏之间有什么仇怨吗?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
子路松开宰予和子贡,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怎么能和孟孙何忌这样的小人纠缠在一起呢?”
“小人?为何他是小人?”
“当初季氏联手孟氏和叔孙氏在国内作乱,驱逐了昭公。这件事你们应该知道吧?”
宰予和子贡齐齐点头:“知道。”
“当时孟氏的族长便已经孟孙何忌了,他犯上作乱,难道还不是小人吗?”
子贡质疑道:“可我听说当时孟孙何忌刚刚继位族长不久,在族内立足未稳。再加上当时他们还受到了季氏的胁迫,所以孟孙何忌逼不得已,只能选择与季氏联合。”
子路道:“做错了事,如果想要找理由,总能想出办法为自己辩解。但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能更改他犯上作乱的事实。
当初齐侯曾经询问夫子为政的方法,夫子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做国君就要有做国君的样子,做臣子要有做臣子的样子。
先君昭公并没有做出任何违反礼法、损伤天道、残害百姓的事情。
既然如此,孟孙何忌这个做臣子的,有什么资格去驱逐他呢?
况且就算他当时年纪尚幼,对孟氏的控制力不足,所以不得不向季氏屈服。
那他为何不能在彻底掌控了孟氏后,主动将昭公迎回鲁国呢?
驱逐国君,放任国君在齐、晋两国流浪,眼睁睁看着他客死他乡。
孟孙何忌做出这种事,难道我不能去责备他,反而要去称赞他吗?”
子路言辞严厉,逻辑井然,驳的子贡无言以对。
“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而宰予则并不关心孟孙何忌做的对或不对。
在他看来,孟氏选择与季氏联手驱逐鲁昭公,这完全是出于自保。
三桓家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鲁昭公想要夷灭季氏,如果孟氏和叔孙氏冷眼旁观,那么等到昭公想要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又有谁能够帮助他们呢?
但这些话他肯定不会摆在明面上说。
因为比起子路的看法,宰予更在意夫子对于孟孙何忌的看法。
夫子现在即将出仕,如果他和孟氏的关系闹僵,可不利于展开工作啊!
宰予问道:“夫子不见孟孙何忌也是这个原因吗?”
子路点头道:“当然了。你们今后也少和他来往,那家伙已经不能算作夫子的学生了。”
说着,子路便气呼呼的往回走。
子贡站在一旁啧啧称奇:“怪不得夫子和那些年纪大一些的师兄们从来不提孟孙何忌呢,原来都在生他的气啊。”
转过头来,子贡又冲着宰予问道:“那你说,咱们还要帮孟孙何忌给夫子带话吗?”
“当然要了!”宰予道:“君子受人所托,自当尽力而为。”
“可夫子要是骂咱们怎么办?”
“骂就骂呗,说得好像我平时很少被骂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夫子最近一直夸我,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你是真的勇啊!我自愧不如,告辞了。”
“你不陪我一起去?”
“我脑子又没毛病,我陪你去干什么?你去作死,还非得拉我垫背啊?”
“就这?孔门第一辩士端木赐,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