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酌言回答的比提问者还要肯定:
“沈宁你从不是污泥,你是天上的月,是即使满身疮痍依旧耀眼的月亮。”
头一次被比喻成月亮,而不是贱人,贱丫头,赔钱货,拖油瓶这些从小到大被叫惯的称呼,沈宁有点怔楞。
她是月亮?
怎么可能!
温酌言还在继续:
“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堪,家庭不堪,那我身上除却世人以为的财富之外,家庭比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的生活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宁看着温酌言,看着他周身那造价不菲的西服,远处还有昂贵轿车在等着,配着一个月工资超过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司机小王。
这一切,不该是幸福美满的吗?
温酌言在笑,嘴角的苦涩,化进雨雾里,成了冰一样的颜色:
“我母亲生下我便得了抑郁症,我被我奶奶一手抚养长大,我父亲因为我母亲后来的自杀,强撑到我16岁,便直接搬去了疗养院,万事不理。”
“我奶奶从小便希望我独立,不要学我父亲做一个没担当没责任的男人,我该是家族荣耀第一的温家人。”
“我的人生路线都被写好了,每一步都有无数双手的安排,不得挣扎,不能逃脱,不能失败。”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
“要是比惨,我该是第一。”
沈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是安慰就纯属扯淡,要是不说,可心里那种沉闷的感觉却压的她心口难受。
她犹豫了下,干脆直接对着温酌言苦笑一下:
“你瞧,要是比惨大会,你就是第二,我就是第三,我们两大哥不笑二哥,都一样。”
“恩?我才第二?”
温酌言被这不安常理出牌的另类安慰逗得想笑。
刚才那种沉闷感直接在雨雾里消失了。
“对啊。”
沈宁点头,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继续对着温酌言解释道:
“因为麻绳专挑苦命人,要是惨总有更惨的人,起码我们有能力够清醒,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人生,怎么能算是第一惨呢。”
温酌言的声音里都扫去了不少的倦怠,从来的疲惫感在此时有了点动摇:
“争取?”
“我们又不是木偶人,由着他们支配。”沈宁调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