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架上支着块绷布的画框,下方摆放着一片油画工具。
梁越一手托着调色板,一手拿着柄刮刀,正在修改他之前没画完的一幅油画。
苑阳默不作声的来到他身后。
梁越听着动静回过头来,&ldo;事办完了?&rdo;
&ldo;嗯。&rdo;苑阳应一声,视线移上梁越的作品。
一大片暖黄的向日葵绽放在蓝天绿树之间,欣欣向荣,生机盎然,惟妙惟肖。
就像梁越这个人,或者说像这样一种人,永远都是积极向上的。
&ldo;给提点意见?&rdo;梁越指了指画,笑着问苑阳。
&ldo;没意见,挺好。&rdo;苑阳勉强笑了笑,也指了指那幅画,&ldo;你继续。&rdo;
梁越愉快的一笑,用刮刀挑了点柠檬黄,继续修改一朵向日葵的花头。
苑阳顺手从旁边拎过个凳子,紧挨着梁越,叉腿坐在他身后。
忽然又长臂一伸圈住梁越的腰,头就顺势靠在了他的后肩。
要说人什么时候才会放下伪装,那肯定是心累了。
心太累了,没办法再戴着面具伪装坚强,就变得纯粹和没了顾忌。
两人忽然呈一个弧度贴合在了一起,贴的很紧,很亲密,也很顺其自然。
梁越不由得一愣,停下手里的刮刀,&ldo;苑阳,你没事吧?&rdo;
苑阳轻声笑了笑,又紧了紧手臂,稀里糊涂的说:&ldo;梁越,为什么你的手心总是比我的热?&rdo;
梁越放下手里的刮刀,看了眼自己还算干净的手掌,盖在了苑阳搂在他腰间的手上。
苑阳的手确实比他的凉,但这种凉却让他觉得很舒服。
梁越温声说:&ldo;因为人都需要平和,一热一凉,中和在一起,才能变成温暖。&rdo;
&ldo;你总是一套一套的大道理。&rdo;苑阳又朝上靠了靠,脸在梁越肩上蹭了蹭,&ldo;因为你懂得多,所以你才没有烦恼吧?&rdo;
梁越仰头,看了眼画室的屋顶,笑着说:&ldo;烦恼,是活着的人的权利,所以我也有啊,比如这向日葵,我就总画不好。&rdo;
&ldo;我看你别学美术了,去做哲学家得了?&rdo;苑阳被梁越逗笑了。
&ldo;有区别吗?&rdo;梁越回了下头,却因为苑阳靠在他肩上,没法看到他脸,只好放弃又转过头来,&ldo;画里也有哲学,就说这向日葵……&rdo;
&ldo;你怎么这么喜欢向日葵?&rdo;苑阳打断梁越的话,下巴垫在他肩上,瞅着那幅向日葵。
梁越顿了顿,笑了声说:&ldo;因为它向阳。&rdo;
&ldo;像我?&rdo;苑阳没皮赖脸的问了句。
&ldo;啊……你还差得远!&rdo;
梁越反手弹了苑阳一个脑瓜蹦,&ldo;你还没发芽呢,嗯也不是,芽应该发好了,就是还没破土。&rdo;
&ldo;行,哪天我找块土破了,抽个枝,开朵花。&rdo;苑阳顺着梁越的话说。
梁越噗嗤一声,笑的满身直抖,&ldo;菊花?&rdo;
&ldo;操!&rdo;苑阳朝着梁越的后背凿了一拳,&ldo;说什么都能被你逮着话柄,别他妈笑了,梁越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rdo;
&ldo;说过很多次。&rdo;梁越还是止不住的抽笑着,&ldo;但我一直觉得,不要脸也挺好的。&rdo;
梁越的后背一直笑着抖动,苑阳的脑袋靠不住了,只好往下移了移,耳朵却正好贴在他后心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梁越在笑,苑阳能听到他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比正常的心跳声快了一点。
苑阳一冲动,开口就问:&ldo;梁越,你说你和我一样,喜欢的也不是女生?&rdo;
&ldo;啊?&rdo;梁越笑声忽然停了,可是心跳声却并没有减缓,苑阳听见他又模糊的&lso;嗯&rso;了一声。
&ldo;那你有…有…&rdo;
有什么啊?苑阳超级想抽自己一个超大号的嘴巴,又他娘的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