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殿内仔细凝视手中的串子,母亲当年走的时候她还小,许多事情印象不深,或许可以找柳钦去问问。
自己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答案,只好悄悄地出宫去见柳钦。
夏日里药铺没有多少病人,皇后去的时候柳钦翘着二郎腿在打瞌睡,她敲了敲柜台,示意小药童去后面休息。
柳钦耳朵灵,一听这个声音就半眯着眼睛,一见皇后就立刻爬了起来,他将温瑾的伤治得大好,心中发虚。他笑道:“其实吧,温瑾的疤没有去掉,用脂粉才能盖住,素颜是没有办法见人的。”
皇后面色不大好,将珊瑚手串取了出来,问道:“这个当年是不是被你典卖的?”
当年接纳温沭的时候,柳钦穷得叮当响,虽说有苏文孝在,可他看不惯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对于苏家的馈赠一概不收。温沭身上有几件首饰,他穷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去典当了。
这个手串便是其中一件。
被小阿沭戳了老底,柳钦脸色顿时挂不住了,讪讪笑道:“那个我也没办法,谁让我穷呢,要不是典当了它们,哪有银子给你买米吃。”
“这个不是温家的东西,好似是苏家的,你那么有骨气,说到底用的还是苏家的东西。”皇后道。
“苏家的东西?”柳钦一惊,扯了扯嘴角道:“你莫要骗我,这是你娘留下的,怎地就变成了苏家的。”
皇后来时就觉得疑惑,苏老夫人的东西为何会出现母亲手里?苏夫人知晓母亲当年一力将事情顶了下来,对她才多番照顾,这么贵重的手串若随意赠于母亲,到时被人发现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她摸着手串上的纹路,猜测道:“会不会苏老夫人当年就知晓真相?”
柳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是一脸茫然,道:“老夫人怎么知道的?”
皇后摇首,默然叹息后方开口:“苏老夫人这么多年一直不愿让我见苏大人,我以为是她怕人怀疑到当年的事,现在想想并非如此。”
“啧啧啧,老家伙不厚道,明知你是苏家的骨血,竟没有让你认祖归宗,果然还是脸面重要。”柳钦看着那个手串,眸色一闪,道:“这个串子留着无用,不如给我卖了去,还能多些银子贴补一二。”
说完就要伸手去夺,皇后眼疾手快地抢了回来,“这是陛下赠我的,给你卖了,我如何解释?”
提起小皇帝,柳钦面色一冷,不乐意道:“不就一个手串,我也要过生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对了小皇帝也要送,你二人不准送重样的。”
又想浑水摸鱼,皇后攥紧着手串,“你生辰是明年三月,待过了年再说。”
“怎地就是三月,明明是八月里。”柳钦嚷了一声。
皇后脚步一顿,“你一年十二个生辰?”
柳钦顿时说不出话来,又靠回躺椅里,翘着腿道:“你送礼就成,不用管这些。还有不许去苏府问那些事,苏老夫人重男轻女,你若是男子,早就巴巴地将你带回去了。待事情大定后,你别姓温也别姓什么苏,就随我姓柳,柳沭柳沭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