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中多少是怨恨的,唯有将话说开了才能解开心结。
皇后却是不想去:“陛下已将母亲安置好,这件事就该到此结束,至于苏家的事,前些时日陛下想让苏家乱了,现在真的乱了怎么反倒关心起来了。”
赵攸小心思不少,被皇后直接说出来后腼腆一笑,道:“这些事与苏夫人王氏没有关系,我不过是好心罢了。再说让苏家乱很容易阿,这个时候朕给苏文孝纳妾,苏老夫人必然对我感恩戴德,苏家夫妻离心,岂不就是乱了。”
要怪就怪王氏也不是大度的女子。
小皇帝的话让皇后连连摇首,她戳着赵攸光滑的脸蛋:“赵攸,苏文孝给你挡去纳妃的事,你就是这么感激他的?”
“那都是为你罢了,你若不是皇后,他兴许还会和安时舟一般劝谏我纳妃。”赵攸不乐意。
说起纳妃的事,皇后想起一事来,宫内的季贵妃对外是待产的,算算时间也就是正月的时候。只是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这个孩子从哪里来?
直接对外宣布孩子掉了吗?她想不透就与赵攸提了一句。
赵攸想想也是,只是孩子‘出生’了对外也不是皇后的,以后还是会有很多麻烦的。但是若是公布孩子没有了,那么新一重的纳妃浪潮又会向她拍来。
真令人头疼。
“我想想,确实不好做。”赵攸回一句,季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给她添个孩子,皇后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没过几天,临安城内就飘了雪。繁华的帝都被初雪覆盖后,没有将那份奢靡气息掩盖,反添了几分仙气,银装素裹下白茫茫的一片,雪如柳絮般落了下来。
朝臣入崇政殿时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拍去,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才抬脚进去。
驸马安时舟照旧站在前面,几位朝臣在旁与他说话,温轶走近后他们就自觉散开。温轶与安驸马不和,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现在也不知怎么了,苏副使与温轶也不大对付。
三人在朝堂上也算是三足鼎立,这样一闹,也不知怎么站队。小皇帝知晓这些事后也是装作不知道,朝臣又不是各家亲戚,不和是常事,只要他们闹的时候没有涉及到朝堂,她也懒得去管。
温轶进来后,殿内气氛遽降,大臣们各自站好之后,苏文孝姗姗来迟。
近日苏夫人病了,相熟的人都会过去安慰他。苏文孝一一谢过后就站回自己的位置,身旁就是温轶,他看过一眼后就低声道:“温大人好像还未将温三姑娘送走,三番四次找我儿,女儿家的闺名就这么不值钱?儿媳安研是长公主之女,虽说安时舟是个老东西,可我儿很满意安研,苏家不纳妾,这样长此以往苏家的规矩怕是要打破了。”
“你……”温轶被他一番讽刺的话说的老脸通红,温瑾与苏韶青梅竹马,两人在一起玩也是常事,到了苏文孝的口中就是上赶着做妾了。
苏文孝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继续道:“我苏家不纳妾,温大人还是早些将三姑娘送走,免得陛下想起来后借故找您的麻烦,我可是好心提醒您。”
“本官做事不需你提醒,苏大人还是管好自家的事,苏夫人若是病不好,你可就要纳妾了。”温轶毫不客气地回一句。
谁知苏文孝道:“我儿苏韶又不是哑巴,有她在,我不需纳妾。倒是不知温二公子可找回自己的舌头了。”
前面两人的声音不大,相邻几人听得目瞪口呆,动都不敢动一下,苏温两人竟已成水火之势了。
安时舟没有去听,拉着身旁的人说起临安城的雪景,想着哪日带夫人外出看看。
那厢的温轶被打脸后,气得握紧手中的笏板,还未答话就听到内侍高喊陛下驾到,只得忍气吞声。
两人之间的战火算是灭了,赵攸坐在御座上就看到温轶难看的脸色,再观苏文孝,气定神闲。她想笑,却不敢失仪,笑意在唇角上化作浅浅的弧度。
朝臣连续禀事,赵攸听后就先问朝臣的意思,能先商议的就决定,不能的再议。
外面的雪愈下愈大,殿内气氛尚算融洽,温轶被苏文孝用话连番讽刺后气得没有力气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由着他们去说。
大事说完之后,安时舟执着笏板出列,正色道:“陛下正当年少,膝下无子也昭示着国祚不稳,皇后无所出,臣等谏议陛下纳妃。世家女子多婉约,也与陛下相配。先帝在位时如您这般年纪,膝下早有皇子公主。”
这样的话听得太多,赵攸也不觉新鲜,她照旧拎出来苏文孝:“苏大人也这么觉得?”
苏文孝就是出来挡枪的。
赵攸没有放在心上,等着苏文孝替她怼回去。
被大臣密切关注的苏文孝踏出几步后就站在苏文孝一侧,他回答:“臣觉得安大人所言都是为陛下着想,臣附和。”
坐在御座上的赵攸差点没有摔下来,今日苏文孝出门是不是把脑子丢在府上了?还是说给温轶找完茬后就开始到她了?
赵攸愣了几息就回神,挺直脊背道:“贵妃产期也快了,你们急甚?”
苏文孝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皇帝,回道:“贵妃诞下皇子是好事,若是公主也是幸事,陛下纳妃也是大好的幸事,季贵妃想必也开心。”
赵攸今日方觉得苏文孝一张利嘴,她坐着不动,殿内出现不少附和的人,她懒得搭理,学了一回原著里皇帝的做法,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