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人调入枢密院的时候,就准备好随时将人拉出去的想法,这些小官员并非是根深蒂固,想要拔除并非是难事。
捧一人难,想要拉下自己亲自捧上去的人很容易,因为知根知底。
皇帝动作快得惊人,次日便有人去弹劾罗和安,连带着证据都一并送到御前。赵攸看过后,面色露出惋惜,道:“按律处置。”
罗和安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随后刑部便有人去抄家,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旁人没有太多的感触,只当是罗和安自己倒霉,被人揪住了尾巴。
处于震惊中的唯有温轶。
一手促成此事的苏文孝察觉到他不一样的情绪,心中觉得奇怪,也未曾察觉到罗和安便是他的人。
朝后,温轶使人去宫内传信,温沭并非理睬。
一则是她不想理睬,晾着几日就好;二者是被皇帝的话搅得心头无法平静,此时不适合去见他。
赵攸接连处置两人后,温轶坐不住了,接连让宫人去传信,温沭都一概不见。
夏日里葡萄晶莹剔透,温沭以此做了一坛酒,邀赵攸共饮。
赵攸不爱品茶,也鲜少饮酒,大多时候都是喝白水,偶尔喝些果酒。温沭酿的酒甘醇,赵攸被迫喝了一杯,口感也是不错,便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书中得来的,以前在观中酿过几回梅子酒。”温沭说话间也未曾抬首,眉宇间新添些许沉郁也隐藏得恰到好处。
她发觉赵攸几乎是瞬间长大,几日里就扣住了温轶的脉门,虽说不可轻易将人除去,但想将他党羽一一剪除也非难事。临安城内可控制,但外间军队就不易掌控。
赵攸不敢再动了,可这些也足够让她震惊了。
她给赵攸斟酒,道:“陛下觉得如何?”
赵攸不大会品酒,也不喜这些果酒,但温沭辛苦酿的不能说坏话,想了一番后才夸道:“很好,甘醇,还有香气十足。”
脑海里搜素着夸赞的词语,到口中就成了干巴巴的话,一听就知是敷衍。
赵攸皱眉之色添了几分孩子气,黝黑的眸子很是明亮,笑意温雅,看上去很是真诚。而温沭的笑就像是蒙上了阴翳,让赵攸看出了她的不悦。
她见阿沭不开心了就只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错误:“我不大会品酒。”
温沭也不理她,自己扬首饮了一杯,眸中情绪几经流转,最后在赵攸漆黑的眸子处停留,“陛下几日未曾来这里了?”
赵攸自己记得这些事,但不能说,浴池还没有修好,她露出一副不明的神色来:“几日了?”
温沭轻笑,一颦一笑,眼眸间流转的皆是风情,笑道:“我也不知。”
见她这般一笑,赵攸露出轻松的神色来,只是笑意未露,温沭就贴了过去,伏在她的耳畔道:“那你今日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