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将们说什么的都有,但基本都同意换俘,毕竟他们被抓的大将更多,如果不换,对方只损失一个贼寇,他们却要折损三个大将。
太尉见居然有人从中作梗,不叫他见儿子,当即冷声道:“小聪明,这箭能在深更半夜准确的射到战船的桅杆上,必然是那花荣做的。”
花荣这名字,大家都熟悉,是高衙内的好朋友。
高太尉的心腹都知道此人,自打高衙内死了,高太尉没少骂他,从忘恩负义到狼心狗肺骂了个遍,最后骂到语言匮乏才罢了,不过最近倒是不骂了。
见高太尉生气了,其他人不敢出声,毕竟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一个失去大将的太尉,惹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高俅为了“救出心腹”骑马连夜出城,奔赴河道边停着的战船。
等高俅到了,立即叫人喊话,叫梁山的人马上船来谈。
不一会,就见河中央有人晃动一个灯笼,喊话道:“我们是来谈判的,俘虏由另一艘小船装着藏在隐蔽处,不要耍手段。”
“小小贼寇以小人之心揣测君子之腹,太尉亲临跟你们谈判,不要恁地多话,赶紧上来!”
回话的人有着官兵特有的傲慢。
不一会,小船划近,官船上的人见只小船上只有一个艄公,两个看似谈判的人,便扔下一个软梯来。
高铭见状,抓住软梯便要爬上去,然后上了几节就不行了,软梯来回晃荡,十分难上。
官船上的人都一副无语的样子,梁山不都是强盗么,就这体力也能当强盗?
撑船的童威也很无奈,虽然对孙军师的能耐有了解,但也忍不住暗想,这也太差了吧,这要是谈不拢,花将军能带着这样的人成功逃脱么。
唉,好担心。
花荣对高铭道:“下来吧,我背着你上去。”
高铭就差软梯这道坎儿,便能见到自己的父亲,不想因为挑战浪费时间,立即道:“好的。”
于是花荣接住他重新回到船上,然后叫他搂住自己的脖子,顺着软梯上到了船上。
甲板上灯火通明,但站的都是低级别的军官,未曾见过高衙内,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按照太尉的命令带他们到船舱中。
船舱的指挥室内,高俅已经等候多时,见门被推开,儿子出现在视线内,不由得接连去拂眼角的泪水。
房间内只留了两个高俅的绝对心腹,都认得高铭和花荣,也知道衙内还活着,但此时见这一幕父子相见的景象,还是忍不住陪着感动。
高俅一把抓住儿子,先上下打量了一遍,再捧着脸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不少鼻子不缺眼睛,才含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高铭眼泪也在眼眶内转,好不容易才没掉下来,挤出笑容,“爹,你哭什么,不该高兴么。”
这句话直接戳破高俅强撑的情绪,忍不住痛哭道:“做人父母的怎么忍得了见儿女受苦,我的儿,你不知道为父多担心你。”
高铭见状,又是给他爹擦眼泪又是顺背的,“我真没受什么苦,我被掳走了没几天,花荣就上梁山找我了,之后我一直跟着他,没受一点苦。”
好一顿安慰下,高俅才平静了下来。
高俅因泪水模糊的视线落到了花荣身上,感激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国做逆贼草寇,更不会背叛朋友,我高俅不管是以太尉的身份,还是以父亲的身份都要好好谢谢你。”
花荣忙道:“太尉言重了。”
看得出太尉是真疼高铭。
“花荣,你因为我儿才落草,白白担了污名,我会奏明圣上,还你清白。”
花荣作揖,“谢太尉。”
高俅见儿子回来了,害怕夜长梦多,“事不宜迟,快随爹回到济州城中,明日就动身回东京。”
这么好的儿子,万一待会梁山贼寇又来抢怎么办。
“爹,我这次来,其实没打算回东京,我想继续留在梁山上。”
高铭怯生生慢悠悠的道,怕说快了,他爹承受不了。
“什么,为什么?”
高俅无比震惊,震惊到好一会都保持一个姿势看儿子,他觉得儿子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你都平安回来了,竟然还想回去?”
“是的,我想回去招安他们。”
高铭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坐上寨主,带着他们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