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让自己心存感激了,从而达到拉拢自己的目的?
可自己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庶女,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难道欧阳澜看重的是自己被君易清青睐这一原因吗?
但是她现在已经和君宜萱是非常亲密的闺中密友了,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近君易清,又何必再借自己这条前途未定的路走,不嫌麻烦吗?
爱羊想不通欧阳澜这么做的原因!
“姑娘在想什么?”黄嬷嬷忽问。
爱羊眼神飘忽,脸色空洞,明显就是在想事情入了神。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淡笑:“只是觉得欧阳姑娘很了不起,恪靖侯府现在已经没有皇恩了,她却偏偏能在这个时候得到太后的赏识,不是给侯府增了一大助力吗?”
黄嬷嬷点头:“是啊,听说原先的嫡女欧阳仁姗在京中那么有名,却一次也未得太后娘娘召见过,欧阳姑娘还真是玲珑剔透!”
“这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石绣忽插话道。
她嗓门有些大,爱羊被震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摔出去,但脸色却惨白起来。
她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石绣的话就像一把匕首深深扎在她的心上,那已慢慢结痂的伤口又缓缓裂开来,冒出了殷殷的鲜血与脓水,让她全身都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黄嬷嬷斥着石绣:“说话小声些,再这么一惊一乍的就把你撵出去!你瞧你,把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她弯腰柔声安慰着爱羊。
石绣也不解地看着爱羊,纳闷自己的嗓音真的就那么大,竟然也把姑娘给吓着了?
爱羊忙摆手笑道:“我没事,嬷嬷不要怪石绣了!”她站起来:“我在院子里走走,你们别跟着了,都散了吧。”
黄嬷嬷担忧地说:“这外面都要黑了,姑娘小心摔跤,还是让个丫头跟着吧!”
“不用。”爱羊边说边往外走去:“我就是想静一静,再说就在这院子里,难不成还有坏人来抓我不成?”
话音未落,她已经入了院子,看着灰暗的天色。
她这院子不大。小小巧巧的,因而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致,除了西边有两颗合欢树与几颗杏树外。东边是一处小花丛外,就没别的好看的了。
爱羊又坐在她经常爱坐的那棵杏树下的石凳上。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远方的天际隐约有着金色与红色相接的晚霞,由于围墙的限制她看不清楚,但是爱羊却知道太阳要下山了,又是一天过去了呀!
她的胃里一阵痉挛,某种惊慌的、不知所措的情绪包围了她!
她又想到了昨夜那诡异的一幕……
在那样的猜测下,仿佛就连坐在这里都是一种罪过似的,是一种藐视时间的罪过!
爱羊又不禁烦躁起来。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踱了两步,便又站在那里,细细思索着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首先她要解决总是被困在居然院的不利处境!
但是大老爷为什么不听大太太的劝呢?
按理说伯爵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老爷应该没有空把视线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或者也要像大太太一样,先放了她自由,然后悄悄派人跟着她,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昨日大太太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在怀疑!
她要主动解了自己的足禁也应该是这个原因!
可大老爷为什么不同意呢?
是了。爱羊突然想到,李益他并不知道大太太与爱兰在伯爵府做的事,也就没把自己与胡思礼的死联系到一起,大太太更不会对他说出真相……
这么看来,自己解足的日子只能到胡思礼的“三七”了!
她正胡乱想着。屋里传来黄嬷嬷特有的亮嗓门:“姑娘,该吃饭了!”
爱羊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坐的石凳旁边的那棵杏树上,密密的树叶之间,有一双幽深的明亮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她!